只是那裙子,也不知究竟用何材料做成,在阳光下竟是熠熠生辉的。璀璨的光泽折射出了,像是裙子本身在发光一般。
惜春见了,不由笑道:“姐姐这条裙子却有意思。”
“这原是西洋那边儿想的法子,”黛玉也往她身旁坐了,道,“我那儿还有几匹料子,你若喜欢,也给你几匹。”
一面又问:“你方才在想些什么呢?”
“倒也不是如何,只是无趣的很。”惜春悠悠叹道,“这些个浮华,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想来,真是让人觉得乏味。”
黛玉素来知道她的性子,也不见怪,只好奇道:“是府中又有何事么?”
“姐姐不知,”惜春道,“当日薛大哥哥为了香菱吃了官司,宁愿打死人也要将香菱留下。我还以为他心中是如何在意。原来,也不过是暂时放在心上罢了。”
黛玉茫然不解其意,惜春便与她细细说了一番。从尤二姐进门到香菱处处受辱,再到宝钗看不过眼将人带至自己身边,说的黛玉也不禁长叹,悲道:“那原本是个好的,偏生又摊上这样的命,着实是太苦了些。”
说罢,她忽的觉得心中一动,便生出了将香菱从薛家弄出来的想法。只是眼下不好对惜春说,待宴席散了之后,便去寻了素日为她与公主传信的公主府的亲信。
自那日朝堂争辩过后,贾琅便已经是与昭宁公主站在一派的人了。黛玉与公主交好,自然知道此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好写信与外男,然而靠公主府,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因而这日,下了朝的贾琅便一头雾水地在桌上发现了张纸条。
“速救香菱于水深火热之中?”
贾琅不由得面色古怪,一时心中滋味复杂的很。
他怎么觉着,自己成了专门与她们解决麻烦的存在呢......当初迎春调查苏清之事找他,张氏要查柳嫣然之事也找他,如今便连香菱这事都有黛玉来拜托他......
他是什么?他是妇女权益争取协会吗?
只是香菱......
贾琅想起原著中那个本该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女孩儿,却被个拐子拐走了,养大后被薛蟠这个呆霸王买了回去。父母家人通通都记不得了,也不知吃过了多少苦。
果然,若是能为这女子做些什么,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先派了人南下,按原著中的地址去江南的葫芦寺旁寻香菱早已哭瞎了眼的母亲,随后便约了薛蟠,倒把个薛蟠乐的不行,忙收拾的自以为风流倜傥,拿把折扇便兴冲冲来赴宴了。
他不知,天上正有一堆神仙,也兴冲冲地磨刀霍霍呢。
【上上次用雷劈了他,上次唤了那个最死板的贾政来坏他好事,今日他总得长点记性,不想着对小琅出手了吧?】
【本座看未必,这人,显然就是个缺心眼的命。】
【他若是还记挂着自然更好,我们也能再与他寻些乐子。这次却不要小打小闹了,不让他吃到刻骨铭心的教训,怎么体现我们天堂的赫赫威名呢?】
【有理,有理。】
【所以,本座的武器都握在手里了,我们什么时候开打?】
“打什么啊,”贾琅被他们几个弄的哭笑不得,“且看看情况再说。”
这时,门外已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有什么人迈着方步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众神仙皆看过去,果然见薛蟠兴冲冲推开了门,叫道:“琅弟弟,你今日怎有时间约我出来一聚?”
见着薛蟠的那一瞬间,便连贾琅亦有些呆。
倒不是他如何的风流倜傥,光凭他的体重,他也风流不起来;只是硬生生将略微发福的自己塞进了件紧紧的大红含蟒狐腋箭袖里,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肚子上都凸显出来了一块。贾琅的目光不自觉顺着那块圆润的肉肉移动,一时间嘴角抽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薛蟠恍然不觉,往那凳上坐了,随即很是潇洒地一展折扇,把额前的几缕头发都吹起来,笑道:“琅弟弟,你可要尝尝这儿的酒,比别处的酒有滋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