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道:“你说这话可算是见笑了。”我喝了一口茶,敏锐的听觉却感觉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唏嘘的脚步声。
我没回头,但是判断出了脚步声的主人。
正是那位尖嘴猴腮的小伙子。
他好像还不死心,竟然从邻桌抄了一条椅子,在我身后猛地砸了下来……
我早有防备,挥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地抓住了自上袭来的椅子。
小伙子充试量再三,无法将椅子撤回。
我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回过头去将椅子顺手一丢,椅子径直回了原位。我瞪着尖嘴猴腮的小伙子骂道:“卑鄙,我最讨厌你这种卑鄙的小人!现在,我给你们五秒钟时间,彻底在我眼前消失。否则,我让你们这些社会败类爬着滚出茶楼!”
或许是这些人被我的气势震撼住了,一溜烟的工夫,这四位小伙子落荒而逃。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坐下喝自己的茶水。
赵健仍然是拿一双惊讶的目光注视着我,忽而说道:“赵秘书的身手真是让我长了见识,长了大见识了!”
我偏偏将他一军道:“赵经纪,花这么大工夫,长这么一次小见识,你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确切地说,刚才我已经查觉到了里面的猫腻儿了。
赵健似乎没听懂我的话,略显尴尬地道:“赵秘书说话就是高深莫测,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呢?”
我略绷脸色,盯着赵健道:“你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赵健惊慌道:“我做什么了?”
我呵呵一笑,直接揭露了他的伪装:“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在看你的眼色行事。”
赵健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赵秘书这可就多虑了吧?我,我怎么会……”
我见他还想掩饰,干脆直接站起来,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我再留下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赵健赶忙凑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央求道:“我说我说,我全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我这才重新坐下来,问道:“说吧,这么精心设计,用心良苦地试探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健想了想,咬着嘴唇道:“赵秘书,你先不要生气。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说实话吧,其实我在受我们东家的委托,找了几个人过来试探一下你的身手。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看出破绽来的呢?”
我微微一笑,道:“说实话,你们的伎俩真的不怎么高明。你的眼神已经将你的遥控行为彻底地出卖了。”
赵健问:“怎么讲?”
我继续道:“他们几个人出现的很不合理。而且,你们设计的寻衅理由似乎也牵强了一些,我想像他们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应该不算太多吧?更何况是来茶楼喝茶的人,心气一般不会太高。而他们呢,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来喝茶的人,这是疑点一;还有就是你的眼神,虽然你已经尽力去掩饰了,但是说实话,你眼神的微妙变化,就相当于对他们的遥控指挥,那些人在看你的眼色领悟到该上演怎样的情节,该唱好哪一出戏。这是破绽二;还有几个破绽就是,茶楼里打架,竟然没有茶楼的工作人员过来劝架,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的闹剧,那么似乎就很难解释得清楚了吧?”
赵健对我的分析听的目瞪口呆。他似乎不敢相信,我能在这些细节中,便早已判断出了他们的图谋。
赵健似是开始对我五体投地,他颇有感触地道:“赵秘书不愧是赵秘书,国家能有你这样的警卫,简直是国家的福气,中国领导人的福气啊!”
我对赵健的奉陪没有半点儿好感,只是追问道:“茶也喝了,戏也演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
赵健尴尬一笑,道:“当然,当然。只是,只是赵秘书你别误会,我刚才也解释过了,这是受东家的委托这样做的,得罪之处,还请多我包涵。”
我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再不说的话,我可真要走了。你不觉得我今天的时间浪费的挺可惜吗?”
赵健赶忙道:“赵秘书别急。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样的话,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道:“见谁?”
赵健道:“我东家。”
我继续追问:“你东家究竟是谁,这场闹剧又是谁的创意?”
赵健支吾地再一次重复道:“赵秘书,你见到我们东家后,什么事情便都明白了。”
我问:“你东家现在在哪儿?”
赵健站了起来,道:“请跟我来。”
虽然赵健的所作所为令人费解,但是我已经在朦胧中查觉到了些许苗头,这很可能又是一次颇具匠心的拉拢吧。
我跟着赵健径直去了三楼,在一个叫做‘栖凤厅’的单间前站定,赵健轻轻地叩响了木门,并开口道:“柳小姐,我的工作已经完成,赵秘书来了。”
然后听到一阵细碎的女士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止。在这脚步声中,我听出了几分憧憬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