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她一起睡。”
夏绿行礼应承。
宋言致拍拍陆清清的头,最后看了眼他,方大迈步离去。门关上的刹那,带了一阵风进来,陆清清额头的发丝被吹得微动。
“姑娘。”
夏绿红眼心疼地看着陆清清,随即和她抱在一起哭。
……
丞相府。
慕温良刚刚就寝,便被叫了起来,皱眉询问何故,得知是宋言致突然造访。慕温良一惊,忙更衣去见。
“怎么忽然来了,可是因陆姑娘的事?”慕温良能想到的便是之前自己和陆清清谈话的事,“没想到她连这件事也不瞒你,你们倒真是感情好,恭喜。”
“多谢。”宋言致转身坐了下来,对慕温良道,“说说你和陆家的关系。”
“她让你来?”慕温良盯着宋言致,转即垂下眼眸好笑道,“本以为首富多聪明,没想到也会办蠢事,就凭这点东西便想威胁一国丞相,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宋言致:“威胁?”
“莫非宋大人不知?”慕温良笑了下,“陆首富的做法真叫人琢磨不透了。”
“你当年和杜俊合伙贩卖私盐?”宋言致稍作思量后,语调淡淡地问,好像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一般。
慕温良没有否认,而是反问宋言致:“并非我心存恶意,这样的女人怕是跟王爷不太相配。我不计较女人耍手段,但手段也分好一些的和下三滥。我当年做的事的确不对,虽敛财却没并有害过什么人。这些年我为朝廷效力,便是谈不上鞠躬尽瘁,也有苦劳。圣人就算知道我当年的作为,对我的人品质疑,却也不会因此就彻底弃了我。我没道理受她的威胁去干那些害人的事。”
宋言致:“害人?”
“曾暗示过我淮南道知府刘春元碍了他们陆家商号做生意的路。”慕温良道。
“什么时候的事?”宋言致问。
慕温良道:“她人到京城的时候。”
“你是不是怀疑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才这么听信?”慕温良可并不好骗,宋言致深知这点。
慕温良防备地看眼宋言致,皱眉道,“不是怀疑,肯定有。她手里有当年杜俊和陆中元的通信,信中提及到我。”
“亲眼见过?”
“没有。”慕温良道。
“你说陆大姑娘威胁你,可曾亲眼见过她?”宋言致再问。
慕温良嗤笑,“人家可是首富,传消息自然不必亲自到场,派个人捎话就是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和解,所以才在昨日约见陆清清想谈一谈。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而散了。”
“你误会了。”宋言致道。
“误会?是误会的话他们陆家人就不会派人监视跟踪我了。”慕温良道。
“她之所以派人跟踪你,是因为她怀疑你是害她父母身亡的真凶。”宋言致解释道。
慕温良一愣,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请宋言致再细致些解释……
一个时辰后。
“剩下的自己想,没时间理你。”宋言致拍一下慕温良的肩膀,告辞前不忘嘱咐慕温良自己上奏陈清他当年贩卖私盐罪行。
慕温良感觉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一脸认命地跟宋言致拱手,请他快走。
宋言致回府时已到深夜,先到陆清清院内看了一眼,见屋内灯火只有一盏,猜测她已经歇下了,这才回房。至次日,宋言致赶早等在门外,见夏绿推门出来,便问了情况,让人传饭。好一顿哄陆清清,最终才勉强让她吃了两口粥。陆清清听宋言致讲述昨晚他和慕温良对峙的经过,惊讶之余,眼里透着感谢。
“原来你昨晚匆匆走,失去找他。”陆清清叹口气,“那更进一步证实了,我猜测这件事越来越像真相。”
“你这已经不是猜测了,是在一些佐证之下的合理推断。威胁慕温良的事,估计也是你弟弟做的,”宋言致道,“慕温良真被逼急了,还后悔过当年没有斩草除根,在杜俊出事之后,把你们陆家也查办。”
“那还要多谢他了。”陆清清问,“我父母当年确实涉嫌贩卖私盐?”
宋言致点头。
“现在我们要先确定一件事,便是陆川海到底是不是你亲弟弟这桩。我已经命人去找杜俊原配娘家张府的人,查一下杜俊当年是否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是否在外有过孩子。毒蘑菇的事已经有线索了,邓修竹刚捎来的消息,在蓝山附近长了不少那种毒蘑。”
“蓝山书院。”陆清清心头又是一疼。
“对了,有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陆清清拿出一尊玉佛来,给宋言致瞧,“这是在酒楼掌柜孙野那里搜到的,我看着像是宫里的东西,可认识?”
“七年前先帝五十大寿的时候,为奖励十八名功臣,做过十八个玉佛赐下。”宋言致想了下,打发孙长远去找名单,“我那时候年纪也小,没太经心都有谁,不过杜俊那会儿好像是刚立功。”
一个时辰后,孙长远便把查来的名单呈送上来,十八位赏赐玉佛的名单里,杜俊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