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干什么,世界一点也不美好。
理清楚思路的乔乔现在也不管什么黑化不黑化的了,现在她只想在景琰面前刷刷好感度让他少折腾自己一些。她记起书中似乎是提过一句,景琰总会在日落时分从古堡的后花园经过。
看了眼窗外已经偏西的太阳,乔乔咬了咬牙,准备过去溜达一圈。
“没有发烧,怎么还会这么虚弱?”
景琰应该是刚刚洗过澡,紧贴在他怀中的乔乔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她不安分的挪动了一下,只感觉脸颊臊的发热。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生这么亲近。如今她虽然是在书中,但这人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乔乔咬了咬唇瓣,也不知这时该和哥哥怎么相处,只能软软的说着:“哥哥,我没有生病,是被噩梦吓到了。”
只是被噩梦吓到了吗?
景琰想起乔乔刚才的反常举动,他刚想抬头去看镜子,就被乔乔一把勾住了衣领。“是真的!”
她生怕景琰不相信自己,不安的身子下滑了一些,一遍遍重复着。“那个噩梦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很可怕是有多可怕?”
景琰将下滑的人往怀中带了一把,他被乔乔这副样子逗笑了,索性也不去看那镜子了,低头去捏了下她的小脸。
“一个噩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我家妹妹胆子怎么小的像只小兔子了?”
他应该是刚刚进来,并没听到乔乔说了些什么。所以现在的他很温柔,笑起来声音也低醇好听,无害的样子与梦中黑化的他像是两个人。
不知怎的,乔乔就觉得自己好委屈。莫名穿入书中又被强制安排了莫名的任务。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一点真实,甚至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哥哥——”
乔乔低声喊他,当他身上的体温一点点透着衣料接触到乔乔时,乔乔的眼眶红了。
“这是怎么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所以当景琰看到乔乔眼眶中迅速积累起的透明水雾时,他有些愣了。
原本只是想摸摸她的小脸再安慰她几句,可谁知他这一安慰不要紧,怀中姑娘的眼泪直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等他反应,乔乔就扯着他的衣襟扑到他项窝中大哭起来,那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脑袋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乔乔。”
景琰也不是没见过景乔哭,但他还没见过她哭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何况这姑娘此时还是被噩梦吓哭的,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抱紧怀中的小可怜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乔乔,别哭了。”
“我、我难受。”
乔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是真的难受,心里的苦谁也不能说,而如今对她如此温柔呵护的人她却要为了完成任务回家而要让他加速黑化。
她在家中就是被娇养的孩子,从小就被妈妈念叨着又呆又笨,穿书后她这几天神经一直绷着,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超出她原身的极限。她凭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乖,不难受了。”
景琰还在哄着她。哪怕她脸上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干,但景琰还是好脾气的一次次帮她擦着。
指腹湿了,他就改用自己的衣袖擦,见小姑娘哭的仍无法自拔,他索性将人抱入怀中如同哄小孩子般,极近的宠溺与耐心。
“乔乔不怕,哥哥陪你。”
“哥、哥哥——”乔乔被这样温柔的景琰俘.虏了。
有人曾说,如果有个男人肯将你当成一个孩子宠,那么遇到这样的男人,不用犹豫,直接嫁了吧!
乔乔母胎单身了二十几年,她至今没能遇到一个能让她肯嫁的男人,但是她遇到了这样一个宠她的哥哥。
什么黑化变态,什么任务回家,此时乔乔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她只想任性一把,将此时的温柔好哥哥留住,将这份存粹无阴谋的时间留住……
当乔乔第二天醒来时,她还趴在景琰怀中。
只是与抱坐不同,此时两人双双横在大床上。乔乔睡的歪七扭八枕在人家的胸膛上,而身下人手臂护在她身边轻闭着眸子,睡容安静,
他们……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昨天她发泄的时间太长了,到都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乔乔只知道自己哭累了时景琰还在哄着她,他声音很轻,帮她顺毛的动作也很是温柔,于是她眼睛一闭就这么赖在人家身上睡过去了,而景琰竟好脾气的也没推开她,将就着她的睡姿就这么睡了。
“哥哥——”
或许昨晚之前,乔乔喊景琰哥哥时是以做戏居多,只是昨晚过后,乔乔是真的想把他当自己亲哥哥了。
景琰睁开眼睛时,乔乔刚好将抓着他衣襟的小爪子松开。一晚过去,景琰平滑的睡衣上被乔乔抓出好几个褶子,他看到后没有半分在意,反而还支起身子靠近乔乔,抬起了她的下巴。
“总算不哭了。”景琰松了口气,乔乔昨晚算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明明哭起来的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但那性子却是像只小奶猫一样磨人。又黏又赖,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去哄。
如今睡醒一觉,这姑娘总算是不哭了,但看起来还是怯怯的有些无辜,景琰因为将就她的睡姿睡得浑身发麻,此时他从床上起身换了个姿势,用手点了点乔乔的眼睛。
“一会儿去拿冰块敷一下,眼睛有些肿了。”
乔乔又乖又愣的点了点头,却被刚刚起身的景琰弹了下小脑门,乔乔听到他低笑着调侃了句:“真是只小傻猫。”
啧,刚起床的哥哥没有一点起床气,还是好温柔呐。
一夜过后,乔乔觉得自己有些哥控了。
正呆坐在床上傻笑时,她目光扫到景琰向着那台镜子走去,于是赶紧道:“哥哥!”
乔乔出声晚了,等她想要阻止时,景琰已经站在那扇镜子面前了。
他正想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听到乔乔慌张的叫声疑惑的回过了头,问道:“怎么了?”
乔乔睁大眼睛看向景琰身后的镜子,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镜面上的字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掉了,上面只写着两个提示语:
巫族,预知梦。
“预、预知梦?”
乔乔看着那三个大字喃喃出声,脑海中又浮现那片染血的雪鸢花花田,乔乔心中一凉。
所以说……昨晚她梦到的后半段情节,不是假的也真的不是来源与景乔的,而是她以后会与景琰真实发生的情节?!
空气中传来血莺花的香味,似乎还混杂着些别的味道。
父亲?
当景乔绕过桌子走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面前时,花香终于被别的味道覆盖了……
乔乔哑声尖叫。
“……”
“公主殿下,请问您对景泰国王死在议事厅的事件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说景泰国王一小时前召见您过去,但为何您这么久才会出现,这段时间您去了哪里?”
“有传闻说您母妃会被赶出景帝古堡是景泰国王一手策划的,对此您是不是早已耳闻?”
“公主殿下,景泰国王到底是不是你杀害的!”
不是,不是……
“公主殿下杀人了,来人,把景乔殿下打入重型监狱。”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不要——
当乔乔从噩梦中惊醒时,已是深夜。
此时大雨还在继续,她攥紧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这间‘陌生’的房间,可怜兮兮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刚刚在梦中,她看见了景乔被人诬陷杀害景泰国王的场景,而诬陷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对她最为宠爱呵护的哥哥——景琰。
那个时候的景乔眼睛因为受到重伤,视力已经模糊不清了,同时她的喉咙也被人毒哑了,那时的她面对众人的质问百口莫辩,但最最令她心痛的,还是景琰对她的态度。
乔乔想,这个世界上最为恶毒的,大概就是无限蔓延的温柔残忍吧。
景琰对景乔就是这样,他一面极致呵护着她给她全部的宠爱,另一方面无情的将她推入深渊。当书中终于揭露出景乔受的全部苦难皆出自景琰之手时,乔乔气的直接将那页从书上撕了下来。
读故事的人最容易带入感情。
在作者还没有拆穿景琰的暗黑面目时,乔乔也曾一度迷恋着他,她将他奉为现实中最想要的哥哥,而仅是一页之间,作者狠狠打了她一个巴掌。
议事厅中光线敞亮,景琰穿着白色的军装制服。那时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尽管高贵,只是那样的他却无动于衷的看着侍从将景乔拖走。
“乔乔,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在对上景乔的求救目光时,景琰叹息着说出口的话。
头顶的华丽壁灯闪烁出晶亮的冷白光,在众人的催促声下,景琰修长的指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划到嘴角。乔乔不懂,那时的他明明动作中满是怜惜,然而在最后他仍是弯着薄唇轻声命令道:
“把她关入重型监狱的最底层。”
——重型监狱的最底层,关的都是些罪恶滔天,穷凶极恶的罪.犯。
那是是景帝国最为恐怖的存在,暗无天日,惨叫不绝,血腥味蔓延与真正的地狱无疑,但最重要的是……进去那里的人,从未活着出来过。
想起景琰在监狱中对景乔做出的一系列令人发指的事情,乔乔抖了抖,她想,能拥有这样的变态哥哥,上辈子得是造了多大的孽,干了多少缺德丧良心的事呀!
正想的出神,窗外忽然有了细微的声响。
乔乔耳尖,等到回过神来时,她人已经又躺回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她房间与大床侧对着的是一扇白色的落地窗,乔乔眼睛张开了一丢丢缝隙,模糊中她看到似乎有黑影正站在她窗外的阳台上。
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有人要刺杀吧?!
乔乔穿的是本架空小说,虽然看起来与现实生活无异,但制度不同却是不同的。这里每个国家都是由国王陛下管理,如今她穿成了国王的子女,有人要刺杀她也说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