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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乔想要用装晕来逃避景琰的追问时,她没想到他会忽然把她抱入怀中。
此时乔乔浑身僵硬的靠坐在景琰身上,景琰一边虚揽着她一边用手去触她的额头,略低的声音在暗夜中一点点晕染,掺杂着无尽的温呢。
他毫不自知,在感受到乔乔体温正常后,垂眸望向怀中的人。
“没有发烧,怎么还会这么虚弱?”
景琰应该是刚刚洗过澡,紧贴在他怀中的乔乔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她不安分的挪动了一下,只感觉脸颊臊的发热。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生这么亲近。如今她虽然是在书中,但这人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乔乔咬了咬唇瓣,也不知这时该和哥哥怎么相处,只能软软的说着:“哥哥,我没有生病,是被噩梦吓到了。”
只是被噩梦吓到了吗?
景琰想起乔乔刚才的反常举动,他刚想抬头去看镜子,就被乔乔一把勾住了衣领。“是真的!”
她生怕景琰不相信自己,不安的身子下滑了一些,一遍遍重复着。“那个噩梦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很可怕是有多可怕?”
景琰将下滑的人往怀中带了一把,他被乔乔这副样子逗笑了,索性也不去看那镜子了,低头去捏了下她的小脸。
“一个噩梦就能把你吓成这样,我家妹妹胆子怎么小的像只小兔子了?”
他应该是刚刚进来,并没听到乔乔说了些什么。所以现在的他很温柔,笑起来声音也低醇好听,无害的样子与梦中黑化的他像是两个人。
不知怎的,乔乔就觉得自己好委屈。莫名穿入书中又被强制安排了莫名的任务。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一点真实,甚至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
“哥哥——”
乔乔低声喊他,当他身上的体温一点点透着衣料接触到乔乔时,乔乔的眼眶红了。
“这是怎么了?”
今晚的月亮很亮,所以当景琰看到乔乔眼眶中迅速积累起的透明水雾时,他有些愣了。
原本只是想摸摸她的小脸再安慰她几句,可谁知他这一安慰不要紧,怀中姑娘的眼泪直接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不等他反应,乔乔就扯着他的衣襟扑到他项窝中大哭起来,那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小脑袋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乔乔。”
景琰也不是没见过景乔哭,但他还没见过她哭成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何况这姑娘此时还是被噩梦吓哭的,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抱紧怀中的小可怜帮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乔乔,别哭了。”
“我、我难受。”
乔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是真的难受,心里的苦谁也不能说,而如今对她如此温柔呵护的人她却要为了完成任务回家而要让他加速黑化。
她在家中就是被娇养的孩子,从小就被妈妈念叨着又呆又笨,穿书后她这几天神经一直绷着,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超出她原身的极限。她凭什么要来受这份罪?!
“乖,不难受了。”
景琰还在哄着她。哪怕她脸上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干,但景琰还是好脾气的一次次帮她擦着。
指腹湿了,他就改用自己的衣袖擦,见小姑娘哭的仍无法自拔,他索性将人抱入怀中如同哄小孩子般,极近的宠溺与耐心。
“乔乔不怕,哥哥陪你。”
“哥、哥哥——”乔乔被这样温柔的景琰俘.虏了。
有人曾说,如果有个男人肯将你当成一个孩子宠,那么遇到这样的男人,不用犹豫,直接嫁了吧!
乔乔母胎单身了二十几年,她至今没能遇到一个能让她肯嫁的男人,但是她遇到了这样一个宠她的哥哥。
什么黑化变态,什么任务回家,此时乔乔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她只想任性一把,将此时的温柔好哥哥留住,将这份存粹无阴谋的时间留住……
当乔乔第二天醒来时,她还趴在景琰怀中。
只是与抱坐不同,此时两人双双横在大床上。乔乔睡的歪七扭八枕在人家的胸膛上,而身下人手臂护在她身边轻闭着眸子,睡容安静,
他们……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昨天她发泄的时间太长了,到都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乔乔只知道自己哭累了时景琰还在哄着她,他声音很轻,帮她顺毛的动作也很是温柔,于是她眼睛一闭就这么赖在人家身上睡过去了,而景琰竟好脾气的也没推开她,将就着她的睡姿就这么睡了。
“哥哥——”
或许昨晚之前,乔乔喊景琰哥哥时是以做戏居多,只是昨晚过后,乔乔是真的想把他当自己亲哥哥了。
景琰睁开眼睛时,乔乔刚好将抓着他衣襟的小爪子松开。一晚过去,景琰平滑的睡衣上被乔乔抓出好几个褶子,他看到后没有半分在意,反而还支起身子靠近乔乔,抬起了她的下巴。
“总算不哭了。”景琰松了口气,乔乔昨晚算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明明哭起来的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但那性子却是像只小奶猫一样磨人。又黏又赖,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去哄。
如今睡醒一觉,这姑娘总算是不哭了,但看起来还是怯怯的有些无辜,景琰因为将就她的睡姿睡得浑身发麻,此时他从床上起身换了个姿势,用手点了点乔乔的眼睛。
“一会儿去拿冰块敷一下,眼睛有些肿了。”
乔乔又乖又愣的点了点头,却被刚刚起身的景琰弹了下小脑门,乔乔听到他低笑着调侃了句:“真是只小傻猫。”
啧,刚起床的哥哥没有一点起床气,还是好温柔呐。
一夜过后,乔乔觉得自己有些哥控了。
正呆坐在床上傻笑时,她目光扫到景琰向着那台镜子走去,于是赶紧道:“哥哥!”
乔乔出声晚了,等她想要阻止时,景琰已经站在那扇镜子面前了。
他正想整理下自己的衣服,听到乔乔慌张的叫声疑惑的回过了头,问道:“怎么了?”
乔乔睁大眼睛看向景琰身后的镜子,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镜面上的字不知在什么时候换掉了,上面只写着两个提示语:
巫族,预知梦。
“预、预知梦?”
乔乔看着那三个大字喃喃出声,脑海中又浮现那片染血的雪鸢花花田,乔乔心中一凉。
所以说……昨晚她梦到的后半段情节,不是假的也真的不是来源与景乔的,而是她以后会与景琰真实发生的情节?!
灵力勉强维持在小镜子中的书灵说话变得有气无力,它声音小的可怜,喘息着往前跑的乔乔并没有听到。等她听到时,那是书灵用最后一丝灵力对她发出的警告:
“景琰就在附近。”
嗒嗒——
乔乔的步子慢了下来,此时她刚好穿入最后一区长廊,不知怎的那处长廊灯就灭了。乔乔扶着墙壁剧烈喘息,耳边只剩书灵的话在一直回荡。
景琰就在附近……
乔乔的腿已经软了,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慌张,她扶着墙一点点坐下,小声的喊了声:“灵灵?”
小镜子在黑暗中光芒隐退,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别吓我,灵灵你说话啊。”
书灵不在了,或者是灵力散尽的它已经消失在这块小镜子中。惊慌与害怕齐齐往上翻涌,乔乔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往前走去,黑暗的终点就是她的房间,只要她马上回去,说不定书灵还有救。
嗒嗒——
走廊上安静的只有脚步与喘息声,乔乔将镜子捂在心口快步向前,只是越接近自己房门她越是害怕,脑海中还不断回响着书灵那句:景琰就在附近。
景琰就在附近,可他究竟在哪儿呢?
直到乔乔走到景琰的门前,看到他正倚靠在门旁。
“哥哥……”
刚才是谁说景琰不会在前面等她的?!
乔乔猜不出景琰站在这里究竟是在等她还是想做什么,她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停驻在他三步开外的位置,故作镇定的问道:“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近距离下,乔乔才发现他身上披的也是一件黑色斗篷。宽大的斗篷将他的身形完全笼住,在听到乔乔的问话后他扯了扯嘴角,侧过眸子看她。“那乔乔呢?乔乔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
乔乔不敢去看景琰的眼睛,她将镜子紧紧地贴在自己心口,盯着景琰斗篷上的暗色纹饰不知道该编什么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斗篷的末端泛起涟漪。乔乔瞪大眼睛看着那双鞋离自己越来越近,惊慌抬起眸子时,刚好看到景琰抬手靠近自己……
“连你也要欺骗我吗?”
柔情在呢喃中揉碎,带了丝丝缠绵的蛊惑。乔乔看着景琰伸手褪下她斗篷上的帽子,指尖如蛇般顺着她的发顶滑到脸颊,最后勾起她的下巴。
此刻他眼眸中的凉意怎么遮也遮不住,这神情与平日温良柔和的他判若两人,陌生的令乔乔害怕。
这真的只是初期黑化吗?
乔乔不信。
“不,我没想骗你。”此刻书灵不在,乔乔只能靠自己。
这一刻她头脑竟分外的清醒,她直视景琰的双眸,另一手去握他的手腕,很轻很柔的对他说:“你是我哥哥,是我最亲近的人。”、
景琰默了片刻,接着又凑近她一分,不含情绪的问道:“那你抖什么?”
他很轻易就看穿乔乔的心思,嗤笑了一声后,他捏着她的下巴加力,一字一句很轻缓的说了几个字:“你、在、怕我。”
“我、我是在怕你。”这是乔乔的心声。
不等景琰有所动作,乔乔抓紧他的手腕又补充了一句:“因为这样的哥哥让我感到陌生。”
“……”
从景琰手中逃过一劫后,等到乔乔回到自己房间,她直接摊到了地上。
小镜子中的书灵不在了,卧室的镜子也没有丝毫反应,乔乔试探着又在两面镜子上都滴了自己的血迹,结果熟悉的声音没有传来,两面镜子都安静的可怕,仿佛是件死物。
“灵灵……”
乔乔握紧手中的小镜子,不死心的又滴了几滴鲜血。她此刻还有不受控制的发抖,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在景琰那边逃过了一劫。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景琰就怔住了。那一刻他眼眸中的挣扎与脆弱乔乔看的清晰,于是她再接再厉,不仅没有远离他,反而还又靠近了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