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存剧烈地挣扎着, 他想要去追成管事, 问他为何要陷害吕家?
然而, 手上的绳索束缚着他, 疼痛让吕尚存痛苦、绝望。他就像是牲口一般, 被绳子绑了起来。
“爹, 你刚刚看到了谁?”
吕志急切地看向父亲,总觉得父亲突然发疯,一定是有原因的。
此时的吕尚存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他沉浸在自己的后悔中,恨不得杀了成管事。
当初就是他向自己推荐了那名刺客,说是蹴鞠高手, 可以帮助他吕家在平津侯面前出彩!
“安静,我叫你安静一点。要是再不听话, 可就鞭子伺候了!”要不是顾及吕倩在场, 护卫手中的长鞭, 早就招呼到了吕尚存的身上。
没有人相信吕尚存说的话, 就连他的儿女也以为他只是受不自己被流放, 情绪崩溃所致。
“求求你, 求求你, 让我见一面平津侯。他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要刺杀他?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吕尚存自顾自的说着, 他咬牙切齿, 恨自己亲信小人。
押解流放人员的护卫根本不理会吕尚存的话, 他手中的长鞭往地上一挥, 带起一阵灰尘的同时发出一声巨响。
“时辰到,出发!”
吕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拖走,她想要追上去,却被侍女拉住了,“夫人!”
想着家中的夫君,还有一心求死的妹妹,吕倩擦了擦眼泪,“走吧,我们回去。”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且说,成管事走进鄚州城之后,来到一个巷子里。他推开面前黑色的大门,房屋里传来一阵响动。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惊喜地问道,“可是成子回来了?”
“娘,是我!”
成管事推开房门,但见自己的母亲摸索着朝门口走来。
老人的眼睛,早就看不见了。因为熟悉家里的布置,所以即便是没有眼睛,她也可以根据声音判断方向。
此时她苍老的脸上挂着笑容,伸出来的双手指引着她走到房间门口。
“成子,你怎么又瘦了?”老人来到儿子面前,她抬手摸了摸成管事的脸,关切的问道。
成管事用手握住老人的手,“娘,你再摸摸看,儿子这是长结实了。”
老人笑得很是开心,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儿子。
“成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她期盼着可以得到肯定的答复。
成管事拉着母亲在床上坐了下,“东家还交代了一件事情没有做,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陪您。”
收拾好东西,成管事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他仿佛还能听到弟弟妹妹的欢笑声,还有父亲劈柴的声音。
曾经欢乐的一家人,现在只剩下他和年迈失明的母亲。
这一切,都是吕尚存亲手造成的!
流放?岂不是便宜了吕家人?
成管事轻轻地合上大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日下午,吕倩带着昏迷的吕婷离开了鄚州。她跟丈夫的关系因此降入冰点。可以想象,鄚州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入蓟城,到时候,婆家人会怎么看她?
坐在马车上,吕倩的手指甲嵌入掌心。
她不能倒下!
平津侯到底将鄚州新城的开发计划交给了朱家。就算没有常桑的提议,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平津侯没有多做停留,蓟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落在了鄚州。
“侯爷,真的不用把王大厨带回去吗?”平津侯身后的管事颇为遗憾。这些日子,他们的吃食全部都是四方旅舍送去的。稍微打探一下,便知这些美味都出自王大厨之手。
就算是蓟城最好的御厨,也做不出这般美味的吃食。
平津侯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若是本侯真的要走了王大厨,常桑兄弟恐怕立刻就会跟本侯翻脸。”
他说完,微眯了一下眼睛。
跟口腹之欲相比,平津侯更在乎的是自己对燕国的掌控权。
他喜欢凡事留有余地,徐徐图之才是他做事的根本手段。
四方旅舍后院,常桑看向司马绍元,“这么说来,吕倩和平津侯都已经离开鄚州?”
“是的,平津侯还把鄚州新城的开发计划交给了朱家。”司马绍元将手中剥好的坚果放在常桑面前,眼里有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
“那以后可有得朱家人忙的了。”常桑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拿过面前的坚果,“崽崽,吃点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