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莫要伤心……”关于这件事,苏皎月实在没办法怨天尤人,只能安慰徐氏道:“反正姑娘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两条腿一天也走不了几步路,母亲就权当我懒怠罢了。”
徐氏哭得越发伤心,抱着苏皎月的腿哭。
“那太太,这……大夫到底请还是不请?”
一旁的刘妈妈还等着她回话,外头苏谨琛的小厮还等着。
“请!让大夫好好给大少爷治病,等他好了,我要让他当着老爷的面儿,给娇娇下跪道歉。”
苏皎月一听下跪两个字,顿时又精神了。
又跪……跪一次……就离死更近一步。
……
喝了大夫开的退烧汤剂,苏谨琛很快就醒了。
他身子骨强健,原本受一些小伤是无碍的,但那日在祠堂受罚之后,在庭中跪了半日,恰又下了一场大雨,足足淋了两个时辰,这才感染了风寒。
风寒加上后背的伤,一下子病势汹汹,吓坏了平常服侍他的小厮阿福。
这不,他才刚刚觉得灵台清明睁开了眼睛,就听见阿福带着哭腔在他耳边道:“少爷,你总算醒了!”
苏谨琛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牵动到背后的伤口,稍稍拧了拧眉心,就看见放在了房中束腰圆桌上的一个药碗。
“你哪里请来的大夫?”
苏谨琛虽然昏睡,却也依稀记得,曾有人为他把脉诊治,又有人给他端茶送药。
“是我求了太太给少爷请的大夫。”
苏谨琛见阿福说的寻常,看来倒是没遇上什么波折,可徐氏向来对他冷淡,没有时时来搓磨他,那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至于病了,也绝不会这般快去请大夫,总要耽误几日,等到看着无力回天了,才会网开一面去请大夫……
但大约是他命不该绝,病得再重,也不过两剂汤药就能救回来……所以,他一直活到今时今日。
“所以,太太就这样答应了?”这显然让苏谨琛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是……大夫来了,给少爷看过之后,又去了大小姐的房中。”
说起这个大小姐,阿福心中还有些发怵,不过总算恶人有恶报,平常总让她寻大少爷的麻烦,以后瘸了腿,看她还有什么办法继续搓磨大少爷!他想了想,大少爷昏睡之前,大夫还没明说大小姐将来不能走动了,这时候不若把这事情告诉大少爷,没准他还能高兴高兴。
“少爷,听那胡大夫说,咱大小姐的腿废了,以后不能走路了,老爷还要往太医院递折子,请太医院的杜院判来给大小姐诊治呢。”
“废了?”苏谨琛眉梢一挑,微抿的薄唇似是轻轻的抽了抽,正要从床上站起来,却听见有人在门外喊道:“阿福,你出来一下!”
苏谨琛住的这清风院偏远,下人又少,总共四个打杂了老婆子并两个跑腿小厮,因此外头来人,连个通报的丫鬟也没有。
阿福听见声音,忙就往外头去,苏谨琛从窗口看见他和门外的一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说了半日,然后又回了房中。
“少爷,这是大房的表小姐给您送的药。”阿福把左手的一盒药膏放到了桌上,又变戏法一样,从右手又变了一盒包装更为精美的药膏出来,一脸诚惶诚恐道:“这是……咱家大小姐给您送的药……”
老太太每年过了中秋,就会来这相国寺小住,到过年才回去,这中间足足有四个月的时间呢!
大人们容易坚持,可几个姑娘家却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几个月的素,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看着这满桌的素斋,没几个人有食欲的。
苏皎月初来乍到,偶然吃这么一顿,倒觉得味道不错。况且她前世为了减肥,也经常吃素,但自己做不出这种素斋的口味。她最喜欢那道三鲜豆腐羹,豆腐切得和头发丝一样细,吃在嘴里软糯鲜美,是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
“嗯,你们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