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阁员自然有发布任务的权利。他也不会忽视天下人的智慧。虽然姚甫都说无解，但姚甫也只是一家之言。

不能说有开宗立派之潜质的，就一定强过其他。

眼前这位，是她崇拜的人，是她倚为榜样、长期追赶的存在。她崇拜姜望，从姜望还未天下第一就已经开始。

姚甫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用眼神问——还有事？

姜望这时候才道：“谢谢你让我对这个国家有些了解，对我帮助很大。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当初冬皇指点照师姐的时候，你是否在场？”

“象乾。”姚甫踏入院中，叫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走。无颜的情况并不乐观，你的神通随时会被触及。要是她半途熬不住了，留在龙门书院，我还能保你的命。”

“好兄弟１许象乾抬脚欲飞，但想起什么，又对姜望伸手：“给点路费，我马上走。穷家富路，多给点。”

许象乾会说，吾乃赶马山双骄，我与姜望平分秋色，我也算黄河魁首。

姜无忧的“自开道武”，是引武入道，以道行武，把武道并入现有的修行体系中。

他这时才开始理解姜望的声音，这时才开始回答：“什么怎么办？”

“不辛苦。”她咬唇道：“大师姐很辛苦。”

“何能在去国不知多少里、离开人间不知多少日之后，在这悬命于刀锋的神霄世界里，生出安全感来？”

都不言语。

天光挑破夜幕的时候，子舒抬起雾蒙蒙的眼睛，有那么一个刹那，她看到的院落是金色的。

姚甫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又看了姜望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步离开了。

“命运”是多么冷酷的两个字，总是要把人变得面目全非，方能彰显它的波澜。

“我和许师兄都在场的。我们是在一间酒楼里遇到冬皇，那时候她正被人追杀，乔装在酒楼，我们彼此都不认识。照师姐和许师兄正讨论季貍师姐编著的《近古二十三种文章结构》一书，冬皇突然插话，指出许师兄的谬误……后来她跟照师姐就聊起来了，渐渐不拘于儒家，各家学问都聊了很多，越聊越远。聊到后来，我听起来已经很费力。许师兄不愿意听，在旁边睡着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乔装打扮的女人，就是谢哀……”

为她戒酒，为她不再去“采风”，为她天南地北追随，再怎样冷淡也无怨无悔。而现在，也交付【锦绣】，以生死相系。

他的声音平如静水，让子舒也不自觉的平静下来，慢慢回忆当初点滴——

过了一阵子，子舒也走了出来，也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下，双手抱腿，下巴靠在膝上。

但他唯独不会说，他是个废物。

院外有一颗杏树，挑出几枝，越过了墙头，枝丫光秃秃地阐述秋意。

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晚。

子舒当即反应过来：“姜大哥觉得冬皇有问题？”

子舒也就认认真真讲起了她所知道的雪国。

许象乾涣散的精神，被轻缓地推了回来。

“我明白，我知道你很辛苦。”姜望说道：“你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有办法的人，能试的你肯定都试过了。你都想不到办法了，我也想不到。不过我注意到……你的锦绣系着她——”

“我是说——你打算一直就这么坐在这里？”

姜望摇了摇头，歉声道：“你只能自己去了。我现在是太虚阁员，身负重任，不太自由。”

许象乾没有说话。<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