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要继续,就如同电影一般,从开始到结束。
“OK,这幕戏很好,我们接着拍!”张东城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大家抖擞精神,继续努力。
这时候的镜头,可不是在披萨店里了,转战回了辣妹们的家,这是电影的高潮部份,也是最挑战奥兰多演技的地方。
“钢琴在哪?”
“稍等,我带您去。不不,别走那边!”
奥兰多戴着墨镜,摸索着墙面向房中走去,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奥兰多极力装着失明的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已经沾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手忙脚乱,奥兰多被安迪七手八脚地给扶了起来,镜头之上,两人搀扶着走过,而画面中却陡然间出现一个瘫坐在沙发上,已经死去的老人!
他的右侧脑袋,已经满是血渍,横飞的血染湿了衣裳,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惊悚与恐怖!
“真没想到您会走这边,我们这在装修,我把涂料打翻了。”安迪粗着嗓子说道,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阴冷。
张东城扛着摄像机慢慢移动,出现在史科特先生的右侧,让镜头上死者半边鲜血淋淋的脸颊占据镜头的四分之一,而另外大部分,则是扶持半是胁迫的安迪与倒霉的“盲人”调音师奥兰多。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进来。”安迪将奥兰多的风衣脱了下来,而已经发现这儿有个明显被谋杀的死人,凶手就在自己身边的奥兰多手慌意乱,一屁股被安迪按在坐位上,手臂不经意间搁在钢琴琴键之上。
“当……”钢琴的声音就这样突兀地响起,而奥兰多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浑身哆嗦了一下,惊恐地向后望去。
而安迪仿佛发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淡起来,眼神也开始很不对劲。
领口上满是斑斑的血渍,奥兰多看到安迪在不停擦着手上的血,头不自觉地缩了回去,转过脸来,却是那可怕的死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仿佛正嘲笑着,看着一出好戏。
“这样可不行,你衣服上全是涂料,把衣服给我吧,我帮你洗洗,我会把我爸的衬衣和裤子先给你用用。”安迪语气平静地说着。
“啊……”奥兰多迟疑了分刻,在安迪那渐渐变得有些凌厉的目光中清醒过来,解开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条内裤。
整个过程,都是安迪那张怀疑的脸,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更进一步,借口奥兰多的眼镜脏了,不容分说地摘掉他的墨镜,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
这一段表情特写足足有七八秒,安迪经过这几天的表演,已经找到了做一名演员的感觉,镜头上的他眉头轻皱,似怒非怒,那刻板而阴郁的表情油然而生,让人不寒而栗。
“冷静点,冷静点,他完全没有察觉,你表现得极其自然,都能得奥斯卡了。”奥兰多的画外音响起,在绝望中给自己打着气。
因为进门的那次摔倒,手上的血渍在镜头上清楚而触目惊心,奥兰多拿着调音工具,装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自己本就该做的工作,给钢琴调音。
趁着安迪进入盥洗室,奥兰多飞快地偏头往沙发上的死者那边一看,然后更加快速地收了回来。
“沙发上那个男人是谁,他的父亲吗?他不是说拿他父亲的衣服给我吗?怎么还没过来。不不,冷静点,冷静点,也许她在洗我的衣服,那很好,不是吗?我穿好衣服,调好钢琴,就走人!”
整个镜头是奥兰多面无表情的脸,与他身后那盏孤零零的灯,整个镜头语言变得压抑和沉重,让人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胆,开始为奥兰多这不知如何是好的命运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