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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山东人民都这么嚣张么?连马路上发传单搞推销的都这么不要命啊!
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看在他那一双好腿的份上!毛线非常屈辱地收下了那张宣传单,并当着他的面收进包里!
“谢谢您的祝福!”毛线朝他摆了下手,抱着书涵走了。
那个瞬间,她知道她被人误会了,她被当成了单身妈妈。
这是毛线第一次意识到抚养书涵给她带来的困扰,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不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这个不在意的底气,来源于这样一个事实——书涵本就不是她的孩子,他只是由姑妈抚养,他有父母,有一个完整的家。
毛线从心理上不觉得亏欠孩子什么。这是她跟大多数单身妈妈本质上的区别,尽管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的样子看上去很像,可她不是。
“但如果真是我生的,就不一样了!”毛线抱着书涵,继续街上游走,接受着行人或友善或不善的目光注视。
毛线最终去了一家花店,带了两个瓶子回家。她将那捧花从门上拿下来,分成两束,斜插在花瓶里,一瓶放在屋里,一瓶拿到屋外——邻居贾如的门口。
她没有敲门,就那么搁在门口,让大把的花束歪向楼梯格子里,楼道里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搓开手心里的纸卡,看了又看。贾如的字体不好看,甚至带着浓浓的稚气,跟她的身形严重不符,可毛线就是觉得亲切——许是她也用了铅笔写字的缘故!
她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意,杜云是她所有认识的人里,写字最漂亮的……
那抹笑在她脸上游荡,像云朵悬在空中那样,仔细看过去,又似蓄了一场阴雨。
毛线最终将那纸卡狠狠揉烂丢进了垃圾桶里,可是这样的勇气,不足以阻挡她的思念。
当天夜里,哄书涵睡着后,她又偷偷溜去了南面屋子的阳台。
毛球听着动静,汪了一声,毛线敲了下狗窝的门:“别闹,书涵睡了!”
她在屋里特意搭了狗窝,一是不想弄乱人家的房子;二是不想这俩狗东西满屋子乱窜,毛球还在掉毛,只是较之前好了一些。
毛线正要伸手去推窗户,瞥见隔壁阳台上的黑影,下意识地猫下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偷?”毛线两手撑地,抻长脖子看向对面的阳台。
稀薄的月光下,聚起了一拢火光,不过片刻功夫,那火光就被稀释成了一点火苗,忽明忽灭。
毛线这就看明白了,没有什么小偷,也没有什么黑衣人,是对门的邻居贾如本人,她跟她一样,都是来阳台上抽烟的。
“明明是我先知道的!”毛线轻叹一口气,像是自己发现的某个藏宝地叫人挖了一样,心中难免凄凄。
毛线的手指一次次伸向烟盒,又一次次缩了回来,她想,她可以等到对面的人回屋之后……她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抽烟,就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想杜云一样,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她亦不敢动弹,只能就势躺下——她也不想撞破别人的秘密。
一个独居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阳台上抽烟,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有点秘密的,推己及人,毛线安静地蛰伏在地板上,在黑暗里追着对面阳台上的火点,跑过来跑过去。
她像一个贪吃的小孩,对着邻家桌子上可口的饭菜,露出了两只贪婪的眼睛,有好几次,她差点儿以为自己可以饱餐一顿了,可邻家阳台上的烟火又起了,就好像故意逗她玩似的。
就那样,隔壁阳台上的人一整晚都在抽烟,来回走动。
就那样,隔壁阳台上的人一整晚都在等待,蠢蠢欲动。
两个陌生的女人在一明一暗中较量了一个晚上。
“吸烟有害健康!”毛线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她最终还是没撑住,就那样倒在地板上睡了,手里攥着那只已经被捏到变形的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