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去?”贾如扯了一把毛线。
“相亲!”毛线诡异一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贾如哼了一声:“我要去了,还有你什么事!”
“也是啊!”毛线看了她一眼:“你长得这般妖娆惑众,哪里还用得着相亲!”
说罢,不等贾如回话,一溜烟跑了。
贾如摇头,眸色如烟。
外头春色渐浓,偶尔风起,吹了满街的槐花香,柳絮儿亦悠哉乐哉的招摇过市。
毛线在穿过某条街道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和杜云好像是在这样一个季节好上的,他们漫步在校园里,倾听那些青春的乐章……
记忆像一只萤火虫,在她身体里穿越,亮晶晶的塑料糖纸,五彩斑斓的玻璃球,老房子墙角里冒出的蜗牛,还有那树洞里的蚂蚁,刹那间倾巢而出。
毛线眼前勾勒出杜云的模样,从穿着开裆裤的婴孩到系着红领巾的少年,喉结慢慢凸起,唇角的绒毛渐重,青涩的少年褪去稚气,眉目清澈,似水彩一般明俊……每一处都长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到了您!”出租师傅摁了下计价器,呲呲呲,白色的发票纸扯了老长。
毛线回神,递过去一张五十的。
“我能不能多要十块?”出租师傅问:“别人要带你的话,会走那条远路,我这走得近!”
毛线想起那会儿上车后出租师傅确实跟她说过一句哪边近来着,只是,她对这里不熟悉,哪条道远哪条道近,她还真不知道。
“原本就应该走近路吧?”毛线笑了下,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零钱递过去:“我可以给多您两块钱的小费,为您的真诚和善良,但我不能给您十块,为您默认的恶劣。”
“瞧您这话说的,要别人拉着您,这一趟可就不是四十了,起码得六十!我要十块不多呀!”出租师傅不接,两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他这一手算盘打得很好,别的师傅虽然绕了远,可也走了路了,费油又费时。他不走那冤枉路,就跟客人直说走近道,多要十块钱二十块的,就近多接两趟活儿就是,这样一来,差不多一样的成本,他能多赚四五十块,比跑那远道合适多了!
“您有两个选择:第一、您给我找零,我走人;第二、您再把我拉回上车的地!您拒载!”毛线语气坚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瞧您这穿着打扮,是差十块钱的人么,我们这都是小人物……”司机巴巴地说着。
“师傅,我不想用投诉的方式解决问题!”毛线目视前方,避开与他的对视。
“行行行!给你!算我倒霉!”出租师傅丢给她十块,让她赶紧下车。
毛线捡起,说了声谢谢,下车。
出租师傅嘟囔着骂了句什么,扬长而去。
毛线完全不予理会,她慢腾腾地走向垃圾桶旁,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洗手,之后又抽出一张湿巾纸擦了脸,对折一下,弯身擦了鞋子,再团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之后又抽出一张,照旧是擦脸,抹包,拭衣服……
一个**岁的小女孩走过来,捧着一大把玫瑰:“姐姐,买一朵花吧!”
毛线看过去,是假的塑料花。
“多钱?”
“一块一支!永不凋落!”小女孩细声细气地说道,有点羞怯,也有点小圆滑。
“你为什么不读书?”毛线弯身摸了下小姑娘的头。
马上,她又想到这是一句废话,除了穷,没钱,还能有什么原因?
万恶的不是金钱,是没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