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灰盒放进去道:“男人么,终将是身外之物,想开一点,一个皮蛋倒下去了,千万个皮蛋站起来!”
毛球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嘶鸣声,脑袋跟着扑棱了两下。
毛线按着她,让她亲眼看着她把骨灰盒埋下,道:“等明儿咱也弄一院子花花草草种上,让皮蛋这狗东西在底下也沾点花惹点草!”
此时,墨衍正和书涵正蹲在地上看毛线埋土,听得她这一句,立马起身,小手指着隔壁的院子:“绿的草儿!”
毛线看过去,郁郁葱葱的小院,似乎还停留在上一个季节。
她听王鑫远说,隔壁那家原来的房东移民了,出售给了一个海归。
王鑫远又说,那海归怕是在中国住不惯,嫌空气不好,绿化少,愣是移至了一院子的绿植。他说,姐,你说这人多有意思,外面的想回来,里头的想出去,围墙无处不在啊!
毛线这会儿看过去,灰褐色的葡萄藤从地面拔起,贴着铁艺栅栏一路向上攀爬至阁楼顶端,再沿着屋檐下滑,顺着竹竿斜向下延伸下来,从外头看过去,整个一葡萄房子,而葡萄架下,各路鲜花,在碧绿的葡萄叶下傲然绽放,偶有风过,叶片晃动,花枝微颤,一副临危不乱的傲娇样儿。
“姑妈!葡萄!葡萄!”墨衍掂着小脚丫要毛线抱上去勾人家的葡萄。
“墨衍!这是别人家的葡萄树!”毛线俯身将她搂在怀里,道:“咱家院子里不也有么,你老惦记着人家的干嘛!”
“葡萄!葡萄!”墨衍嘟着小嘴叫唤,两只小脚丫还原地跺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乖孩子!咱家院里的葡萄过几天也要变紫了啊!”毛线将她抱起:“明年让你爸爸给姑妈院子也栽一棵葡萄树,跟你一起长大,好吧!”
“好!”墨衍搂着她的脖子,依旧张着小手臂试着勾人家的葡萄藤。
“嘿!小姑娘!要挨打了啊!”毛线阻止,将她放在地上,巴掌扬得老高。
“我错了。”墨衍撇嘴,伸手拉了下毛线的裙角:“姑妈不打!”
毛线怔了一下,依旧冷着脸教训道:“姑妈再说一次,一个姑娘家不能见着人家的好东西就去伸手要!”
“不要!不要!”墨衍连连摇头,将小手背在身后:“墨衍不要——葡萄!”
毛线泄气,这孩子也太能说了吧,就这认错态度,完全得了她亲爹的真传啊!
她回头瞅了眼书涵这个闷葫芦,又有些犯愁了。回来之前,她还觉得书涵有长进呢,一瞧着墨衍,简直没眼看了,人家那个说得溜溜的,他这个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
她正要拎俩小东西上楼,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这小姑娘的嘴可真巧啊!”
毛线回头,从铁艺栅栏的另一侧慢慢升起一颗绿脑袋——准确地说,不只脑袋,浑身都是绿的。
男人将脑袋上的莲叶拿掉,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在翠绿色的汗衫上蹭了蹭。
毛线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有一只很大的缸,上面坐着大大的莲叶以及一朵美艳的荷花。
男人看了她一眼,好似犹豫了下,之后,搁着栅栏伸过来一只手:“女邻居,你好!我是住在你隔壁的男邻居,木加一。”
毛线本是想拒绝的,可是瞧着他右手背上的疤痕,她还是伸手,礼貌性地握了一下——她总是会习惯性地体谅别人的情绪,她想,他那只带着伤疤的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伸出来。
“你好,我是毛线!”毛线微微点头,又低头看了眼书涵和墨衍,道:“我侄子和侄女,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没关系!”木加一伸手拨了下右额前垂下的一绺长发,道:“他们很可爱。”
“谢谢您体谅!”毛线再点头。
这时,墨衍突然伸手,朝木加一摆了摆:“绿叔叔,我!”
毛线无力扶额,这个小话痨,哪儿都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