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职员注意到了他的不耐烦,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
又过了大约一分钟,“高木先生,您的账号是正确的。请您稍等,好吗?”女职员的搜索工作终于完成了。韩诺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终于猜对了账号。
他在心里一阵发笑:原来,打开那四个复杂精美的木纹箱时,科顿就已经悄悄把账号告诉了他。四个箱子的开箱步数,连起来就是账号!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科顿只给前四个箱子嵌套了木纹“密码箱”。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女职员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发际线很靠后的男子。
“您好,我是值班经理,您可以叫我露ca。”
这个叫卢卡的男子的德语口音标准多了,他身材瘦削,有一对看起来就很机灵的灰眼睛。韩诺惟镇定自若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卢卡露出热忱的笑容:“不是的。您的账号没有问题,我想请您跟我去二楼取东西。”
韩诺惟跟在卢卡的身后,顺着螺旋形的楼梯上了二楼,然后他被带进了一间装饰得颇为古典的房间,卢卡请他在房间里稍作等待。不知等了多久,韩诺惟实在不耐烦了,便走到窗边往外张望。
这时,有人敲门。
“请进!”
卢卡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跟笔记本电脑差不多大的金属箱子。韩诺惟好奇地看着,这么小的箱子,似乎装不了多少东西。
卢卡将箱子放在房间一侧的桌子上,“这是您要的东西。”然后客气地略一欠身,转身离开。
韩诺惟等卢卡出去后,才赶紧几步走到门口。他想锁上门,却失望地发现门上没有装锁。
“还想提防别人呢,殊不知别人也在提防着你。”韩诺惟自嘲地想,然后他转身走到桌子旁边。
这个箱子的外表很普通,只看得出来是非常厚实的铁板箱。在箱子的侧面有一个矿泉水瓶盖大小的圆角矩形开孔,孔的边缘有四个深深的方形凹槽,凹槽很小,几乎和牙签柄差不多大。
韩诺惟将箱子提起来,并不重,然后他又把箱子翻过来,看看箱子底部是不是有什么开关。可他一眼就看清楚了箱子背面是平的,根本没有开关。
韩诺惟不死心地把整个箱子又摸索了一遍,甚至还轻轻敲了敲,但箱子仍旧静静地躺着没有一点儿反应。
韩诺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翻了桌子的抽屉,又检查了一遍其他摆设,但没有找到任何能用来开箱子的工具。可是,他总不能就这样带着银行的保险箱,大摇大摆地离开吧。
他无计可施,只好打开了门。
卢卡正背着手站在走廊的另一侧,他看到韩诺惟到处张望,便快步走了过来,“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韩诺惟点点头:“你们的箱子怎么开?”
卢卡似乎有点惊奇:“难道您没带钥匙吗?”
韩诺惟一时语塞,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板着脸说:“我有钥匙,可我找不到你们的保险箱的锁。”
卢卡跟着韩诺惟进了房间,他看了看箱子,“很抱歉,高木先生,我也不知道锁在哪里。”
韩诺惟哭笑不得:“你们的保险箱,你们不知道锁在哪儿?”
卢卡十分严肃地说:“我们银行只负责保管,并不负责开箱。”
韩诺惟见对方确实帮不上忙,便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又对着箱子琢磨起来。
韩诺惟看着箱子侧面那五个孔,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他沮丧地走到窗边,看着广场上起起落落的鸽子发了一会儿呆。
科顿设置了那么多的难题,但是每一道题都给了相应的提示。韩诺惟这样想着,又振作起来。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羊皮卷,又仔细读了一遍科顿的话,看看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信息。
“信物。”这个词忽然跃入韩诺惟的眼中。
他立刻站了起来,收起羊皮卷,然后摸出了那颗科顿留给他的硕大的翡翠戒指。戒指中心的翡翠的形状恰好是圆角矩形,周围两只钻石虎头的四只镶爪的形状也恰好是方形,且大小与箱子上的开孔一致。
韩诺惟激动地戴上戒指,然后将翡翠对准箱子侧面的开孔,按了进去。
只听“咔”的一声,箱子的盖子向一边滑开了。
箱子里面,躺着几张捆在一起的羊皮卷。
韩诺惟三两下就解开了绳子,他摊开一看,除了一封短信外,还有几张房产地契和一张令他目瞪口呆的文件,以及一个饭盒大小的木头盒子。
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颗大如铅球的蓝珀。
韩诺惟在见识了那十六箱宝贝后,再看到这块蓝珀,并不感到稀奇。但能让科顿单独寄存在保险箱里,必有不同寻常之处。想到这儿,韩诺惟将木盒盖好,装进了手提箱中。
接着,他快速地读完了那封短信,再将地契收好,然后将剩下的东西抓在手里。
他走出房间,卢卡看到他后便径直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贵行的负责人在吗?”
“您问的是穆勒先生吗?”
“我问的是贵行的最高负责人。”
卢卡有些讶异,但他迅速恢复了训练有素的神态:“您有预约吗?”
韩诺惟平静地说:“你去告诉他,汉诺威家族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