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戟蓦然回头,看着钟芙惨白的脸上掺杂的异样神色,有些生寒。“芙儿,你在说什么?”
钟芙凝着他手里的玉兰簪,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幽幽道,“没什么,是我今儿个累了,想休息了,贺大哥请回罢。”
眼前的钟芙好像变了一人般,有些古怪,贺云戟还想说些什么,就叫她轻轻推出了房门,被关在了外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得无奈地回了自己房间。甫一坐下,拿着玉兰簪子在烛火映照下碎裂的痕迹清晰可见,依稀……是他扔了的那支?
联想到钟芙今日的古怪,不由惊了一下,掂在手里的簪子突然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待贺云戟那屋子的动静匿了,一旁钟芙房间的门却是开了,脸色青白的钟芙站在门口,看着更似个鬼样,端着吃食上楼的伙计被生生吓了一跳,对上她的眸子愈发心慌,急急忙忙丢下吃食跑了下去。
钟芙扫了一眼被搁在桌上的吃食,从床边的包袱里取了一小纸包,抖落在汤里,送去了隔壁。
没过一会儿,听着他酣睡的响儿,钟芙冷凝着神色走了出来,二楼的过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月光请冷冷地洒落,站了一会儿的钟芙脸上陡然扭曲,她的理智已经崩溃了,现在的钟芙却更如同鬼魅,忽然开了口,“姐姐,既然来了,何必躲着不出现呢?”
身影娉婷地回了房间,手把着门慢慢合上,月光下那一抹笑意格外渗人。房间里只剩下一两只微弱烛火摇晃不定,钟芙勾了勾嘴角,弯身取了方才藏在身上的匕首,手在颤抖,却硬是让钟芙另一只手握住缓和了一下,匕首的把上隐约可见一个卍的符号,握着匕首的钟芙神色霎时狰狞,即使是鬼她也要让她再死一次,不得超生,开始在房中似乎是找起什么东西来。
“姐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出来说话啊。”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贺大哥在心底一直念着你,可是我们早有了夫妻之实,我要个名分也应该啊。”钟芙慢悠悠地说着,原本明艳的脸庞有些扭曲,似是诱哄,然手里的匕首却泛着微微寒光。
“若只是要个名分为何当初不说出来,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女子幽怨的声音自房中响起,若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些差异来的,只是钟芙心中有鬼,给略了过去,乍闻声响,握着匕首的手抖了一抖,随后便叫心中的恶念主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然来。
“给口多出来的吃食就是不薄,姐姐未免也太不关心我了。”钟芙冷嗤,持着匕首渐渐靠近声音传出的地方。
这厢躲在柜子一侧的重宁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的匕首,顿生不妙,没料到钟芙会狠到如此,竟然是连鬼魂都不在害怕,瞄着房里的布局摆设,在匕首刺过来的瞬间掩着面儿就势滚到了另一处暗影中,顺道快速的将还亮的其他蜡烛一把挥到地上,屋子里瞬间黑漆漆的更显诡异。钟芙摸索着发了狂的胡乱挥着匕首,重宁堪堪躲避,失了夺门而逃的时机,叫钟芙逼到了角落。
一抹银光似乎闪过,重宁隐隐约约看着高举在她头顶的匕首,下了决心的上前一扑,将钟芙正好扑在地上,钟芙被摔的背脊一阵生疼,两人来回在地上翻滚,钟芙刀上力度发狠,乱舞中划了重宁一小缕头发,重宁惊险之余连忙趁机翻身将她压制在身子,死死按住钟芙的胳膊,冷冷的掷地说道,“我死过一次,怎可让你再杀我第二次。”
“姐姐既然死了就好好在阴曹地府呆着。”钟芙冷飕飕的说道,心智早就没了,只凭着本性和那嗜血的心狰狞异常。
“钟芙你听好了,阴曹地府也关不住我,这仅仅是个开始。”说着就钳制着她的胳膊,加大了力道,钟芙手上堪堪吃痛,刀哐当落在地上,猛然身下人所有抵抗都消失了,黑暗中一动不动似是晕了过去。
重宁拍了拍她的脸颊,见她没有反应这才缓了一口气松开所有力道,翻身躺在地上也呼呼的喘息起来,刚站起身子,就听着身后也随着起了动静,重宁心中暗叫不好,上了钟芙的当,待反应过来时刀锋入耳之声已如暴风雨般冲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