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之中,盛老和胡信之正襟危坐,董华站在一旁埋头沉思,一言不发。
刘正南来回踱步,叹息不已。
“刘叔、盛老,你们这是怎么了?”程东进到茶室,打破了寂静的氛围,问道。
“小东,咱们被暗算了!”
刘正南此言一出,程东愣在当场。
想想这几天的事情,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被暗算,又从何说起呢?
盛老道:“小东,你过来坐下,阿华、正南,你们两个也过来坐下。”
三人点头,分别坐在椅子上,盛老道:“这件事儿,也说不好是不是别人有意为之,不过东区在古玩圈子里,也有自己的派别,咱们想在那里做生意,难免会让他们提心吊胆,以至于做点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程东越听越糊涂:“盛老,究竟是什么事情?”
“记得昨天那幅《溪山行旅图》吗?”胡信之插嘴道。
“嗯!”
程东当然记得,那可是鉴宝史上难得的东西。
“因为那件事情,你们古玩店已经名声在外,可也因为它,为你们古玩店招来了很多恶名。”
胡信之说罢,程东将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番,可却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问题。
“胡老,您还是详细说说吧,我依然不明白。”程东眉头紧皱道。
“还是我来说吧!”董华一拍大腿,喃喃道:“我想明白了,昨天的那对母子,绝对不是假的,他们说的事情,也不是假的,可问题就在他们可能是受到什么人的利用,所以才到古玩店来鉴定。”
程东点点头,认真地听下去。
“事后两个人离开,被有心人收买的小报记者对他们母子做了简单的采访,内容则被贴在今早的报纸上,当然,那些内容都是断章取义的东西,所以某些市民被这种舆论洗脑,有意无意地对古玩店产生微词。”
程东道:“董先生,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我们错了!”盛老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以来,国人的仇富心理居高不下,凭什么常家母子一夜之间就变成百万富翁,身怀重宝,而其他人就不行?”
“所以老百姓不会责怪常家母子,而是咱们古玩店。”刘正南补充道:“小东,你刚才应该也看到了吧,居然有人拿着尿罐子就来了,你说这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吗?”
程东点点头:“而且本想今天就结束的鉴定活动,有那么多人围着,肯定也结束不了。”
刘正南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程东深知事到如今叹息已经没用了,该想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
可盛老和胡信之可算是白水市古玩界的元老,甚至在整个国内的古玩界都算是名人,而刘正南和董华可算是商界的翘楚,可连他们四人都没有办法,程东又能出什么主意呢?
“盛老、刘叔,昨天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今天这事儿,也我来摆平吧!”程东起身道。
“你?”刘正南疑惑道:“你有什么办法?”
程东嘿然一笑:“你们看着,保证万无一失,既不会让人说咱们的坏话,还能解决今儿这事儿!”
胡信之一拍桌子:“我看行,咱们四个出面,保不齐让人家说闲话,小东年轻,算晚辈,即便事情办砸了也没事儿,要是办好了,更能替他扬名。”
程东撇撇嘴:“胡老,您别想着办砸了啊,我肯定会搞定的。”
……
其实盛老等人推测的不错,今儿这件事儿,还真就是东区的几个人合计着算计武林古玩店。
其中为首的叫李润洁,是凤凰桥古玩大街上盛德斋老板李德龙的表弟。
当初因为太湖石的事情,李德龙一直对程东、对武林古玩店怀恨在心,再加上盛德斋出售的基本都是假货,所以古玩店门口搞免费鉴定的这几天,李德龙根本就不敢做生意。
赶巧林润洁来找自己的表哥喝酒,结果两人一合计,李润洁想着如果刘正南的公司在东区成功开张,肯定也影响自己的生意,于是联络了自己的几个合伙人,商量着怎么摆刘正南一道。
结果就出了昨天的事情。
要说李润洁这个人虽然比李德龙年纪小,但本事却不低。
李润洁的祖上是盗墓出身,民国的时候曾经跟着孙殿英盗过清东陵,到了他爷爷那辈开始下海经商,做的也都是古董生意,而且货物基本来自盗墓贼。
说白了李润洁的爷爷养了十几个盗墓贼,让他们帮着自己从墓里淘东西,他收购来,然后卖出去。
李润洁的父亲则是直接做起走私的生意,后来事发判刑二十年,如今还在监狱中。
如今家族的生意全部落在李润洁的身上,他吸取父亲的教训,不做走私的买卖,可也垄断了一部分来自港澳台的生意链,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呢?
此时李润洁和李德龙就坐在武林古玩店斜对面的清远茶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