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一愣,他仔细的想了一下,他觉得,出宫入内城官衙坐堂观政什么的,确实是比在宫里听师傅们讲课要有趣得多了。最重要得是,他可以远离上书房的师傅们,不必听课,还能出宫去玩,这不是就是个乐儿么?
胤禔心想,没想到太子平日里敬谨勤奋,竟也能想出这么个冠冕堂皇去玩乐的主意来。胤禔心里便有些不平衡,太子仗着皇阿玛疼爱,如今又没了师傅管教,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
胤禔想去,不过,他没有贸贸然的回答胤礽,他还记得从前的那些惨痛教训,胤礽邀他去做的事,没有一件好事,全是坑他的。看着胤礽笑得这么无害,胤禔心里还真是没法子再相信他了。
见胤禔不说话,胤礽笑道:“如果大哥有顾虑的话,其实可以去问问明大人的意见。如果大哥不想去,我说过,我不会强求的。那我就只好一个人出宫去了。大哥留在书房里领着那些小阿哥们读书,这也是好事一桩嘛。”
胤礽太明白欲擒故纵的道理了,所以,他说完这些转身就走,留给胤禔的,只是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过,胤礽一点也不担心胤禔看破他欲擒故纵的心思,像胤禔这样心性躁动的人,能出宫而不用待在宫里读书听课,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所以即便胤禔去问了明珠,即便胤禔得到的是否定的答复,胤禔肯定还是耐不住那等诱/惑的,必定还是会跟着他出宫去的。
胤禔一个人留在原地,他望着胤礽的背影,心里异常纠结,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问一问明珠。
他还不得出宫,只悄悄派了人送信去明珠府上,而后就回了自己住处等消息。
这消息倒也没等太久,很快消息就传递了过来。
胤禔的太监李炳安道:“爷,送信的人根本就没进到明大人府里头去啊。明大人这会儿在府上称病,说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就连咱们表明了身份,那头也不肯见,说是明大人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见。这信,压根就没法送到明大人跟前去啊!”
胤禔咬牙:“再去送!就说是我有事要问叔姥爷!无论如何,也得给我话儿带到了!”
李炳安答应一声,忙又去了。
到了明珠府上,守门的人不让胤禔的人进去,却把话儿递到了明珠跟前,明珠一听大阿哥派人来寻他,要他拿个主意时,这眉头就皱了起来,恼道:“大阿哥这是怎么了?这主意还用我拿么?太子的话,明摆着就是不能信的!谁知道太子又在里头藏了些什么心思,大阿哥怎么也不想一想,若真是好事,太子能让他跟着一起去沾光么?”
一旁侍奉在侧的二子揆叙闻言,道:“阿玛的意思,是要儿子将这层意思传达给大阿哥知道么?”
“我这会儿谁也不能见,大阿哥的人,也是不能放进府里来的。我要避嫌,也得给皇上看看我的悔过之心,这诸般结党来往之事,我看要断就暂且先断个干净吧!”
明珠道,“你也不要去见大阿哥的人。直接教他们告诉门上知道,就说我病了,不见客,让人走了就是了,若是再要问我的主意,就说我拿不出主意来,只请大阿哥自行做主就好。”
揆叙答应一声,一一按照明珠所言去办了。
回来复命时,又听明珠道:“大阿哥在太子手里吃了几次亏了,竟还不长记性,如今看来,我也是不必给他拿主意了,随了他去便罢了!况我如今也不比从前,还是先把我自个儿这关过去了再说,眼前啊,是管不了旁人的事了。”
揆叙道:“可是,依阿玛所说,若是大阿哥当真着了太子的道,那该怎么办呢?阿玛不是一直都是支持大阿哥的么,如今不帮大阿哥,倘或大阿哥真有什么事,咱们家怎么办呢?”
“大阿哥不堪大用,我往日亲近他,多半是看在惠妃娘娘的面子上,再者,我以为我的规劝是对大阿哥有用的,哪知道这些年大阿哥竟一点未改,就凭着他做的那些事儿,就算没有太子,皇上也不会考虑他的,我对他的心也就冷了,何况,你以为咱们家起复,大阿哥真能靠得住么?”
明珠顿了顿,才缓缓的道,“如今咱们家不及往日,这也不要紧。当官儿的,谁还没个起起落落的时候?你要沉住气,只要抓住时机,总会有起复那一日的。你没瞧见如今索额图得势,那熊赐履就起复了么?咱们只要耐心些,总能等到那一日的。何况,大阿哥不中用了,后头还有些小阿哥们呢,等他们大了,总会有文章可做的。咱们别急,沉住气就是了。”
“眼下最要紧的,尚不是支持哪位阿哥的问题,而是,怎么样重新取得皇上信任的问题啊。”
还有便是,是索额图害他至此,等他起复后,定要以牙还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