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微微一笑,答道:“三阿哥不适合做这些事。他历来只对读书感兴趣,何况,他的性子不如你稳重,我看他对这些不甚热心,纵使做了也只怕做不好,因此,也就不必要他做了。”
胤禛闻言道:“可是三哥时常会跟我说,他也是很想帮二哥的啊。”
胤礽听了这话笑起来:“他有这个心,倒是要谢谢他了。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将来总有一日,他会帮到我的。”
把酒言欢,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天黑透后,胤礽送胤禛离开毓庆宫,胤禛临走前问胤礽:“二哥,你身份尊贵,在外廷时要格外小心些,等我长大了,也去求皇阿玛,让我同你一起去坐堂观政。”
胤礽笑道:“你不用急着做这些。实质上,等你再大些,皇阿玛会给你派差事的,你也不必跟我坐堂观政去。再过几年,我也就不能再做这件事儿了。也就只有眼前这几年的时间,再往后,我也不能再出入各个部院衙门了。”
“我之所以把我的这些笔记和抄录名册履历给你,也是为了你将来办差时能容易些。将来我身份敏感,恐怕是不能出来办差和接触大臣们了,到时候,二哥就需要靠你帮助了。”
胤禛听了这话,总还是不大明白胤礽的话,刚想要张口问个清楚明白,却已被胤礽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当下笑道:“你如今还不懂,将来等时候到了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的。眼前之事,你还是先将课业学好,而后把我交代给你的事儿办好就成。”
胤禛听罢,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等佟佳氏的谥号定为孝懿皇后之后,康熙就搬回了畅春园,胤礽也跟着康熙一道搬回了畅春园。
康熙二十八年,康熙决定二次南巡。此次南巡,最重巡视河工。
康熙谕旨言说,黄、运二河,至关民生。历年工程虽逐渐完善,但应修应塞等事议论不一,以致日心操劳。今再次南巡,躬历河道,兼欲览民情,考察吏治。沿途供应,均不准取自民间。另,简化仪卫,不设卤薄,扈从者仅可三百余人。凡经过地方,百姓各安其业,严禁地方官及扈从人员借机滋扰。
这次南巡,康熙带上了皇长子大阿哥胤禔,令其伴行。
胤禔伴行康熙南巡,便不能再跟着胤礽去理藩院坐堂了,便剩下胤礽一人每日前往理藩院,而康熙此时不在京城,胤礽又还没到监理国政的年纪,是以奏折本章皆是要奏进康熙跟前的,康熙走到那里,奏折本章就要送到哪里。
因此,相对来说,胤礽在京城里的活动就比康熙在京时相对自由得多了。
理藩院尚书阿喇尼是满人,与索额图私交甚好,这日正是休沐,皇太子也没来理藩院,他闻听皇太子去索府了,也忙跟着去了。
胤礽这日本是要在园子里休息的,结果索额图请了胤礽前去索府说话,胤礽这才不得已出了畅春园,往索额图府上去了。
胤礽去后才知,索额图不止请了他,还请了熊赐履、王士祯、李光地三人。但李光地推说有事,并未赴约。
胤礽这一年多在外廷奔走,接触的人多了些,听见的看见的事儿也多,多少还是听到一些关于索额图的议论的。且不论索额图做官如何,单说做人。
明珠是交游广阔的人,最喜欢结交文人雅士,而索额图对这些文人雅士不甚感冒,且索额图性甚倨傲,在朝中只独亲厚李光地一人,偏生李光地对谁都是不远不近的,对索额图也没有多亲近,怎么看都属于索额图一头热的类型,但索额图却不在乎这些,依旧独亲李光地。
但这一年多,因胤礽出入翰林院甚多,索额图也与一些文人汉臣结交,王士祯便是其中一例。除此之外,便还有康熙的侍读学士高士奇,高士奇原本因一笔好字被索额图看中,做了索府的属人,后被索额图引荐给康熙,康熙一见高士奇的字当场惊为天人,又叫其到近前试了学问,这一试之下,康熙赞不绝口,当即就点了高士奇随侍御驾,在他身边专与他讨论学问。
这回若不是高士奇随驾南巡去了,索额图定是要将高士奇也请来的。
要说起索额图的官声,就连胤礽都听到了这样的歌谣,“要买官问索三,要讲情找老明。”
这索三即指的就是索额图,这里头的老明自然不言而喻了,指的就是明珠。
如今明珠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远没有往日鼎盛权势荣光,这在朝堂上风光的,就要属索额图了,他虽不在内阁,却是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又深得康熙倚重,因此,他在朝堂上的威势绝非平常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