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胤礽回答,胤禛又问道:“二哥,为什么皇阿玛要把这些话说给你和索大人听?”
胤礽一直都没有打算把这些事情告诉胤禛的打算,但今日,在胤禛的连番质问下,他的心松动了。
毕竟有些事儿在心里藏久了,一个人背负的太多,真心挺难受的,没有人可以诉说的感觉其实是非常的不好的。这些年,也并非没有人试图去问过他,希望得知其中的真相内情,但都是不适合说这些事的人。
而今,胤禛的追问让胤礽发现,其实胤禛倒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沉默半刻后,胤礽选择了坦诚:“因为索额图这几年给了皇阿玛很大的压力,他做了很多事从各方面逼皇阿玛退位让我。皇阿玛从没有公开表示过,但这几年,还是做了许多事来打压索额图。这一次的公开赞扬傅拉塔,即明珠一系,也是这个意思。”
胤礽这话让胤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胤禛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等自己冷静一些后,才问道:“二哥,是你让索额图这么做的吗?还是索额图擅作主张的?”
“我没有让他这样做,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的,不过,”胤礽顿了顿,又道,“他大概以为我默许他这样做了,再加上皇阿玛的姑息容忍,他就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胤禛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着急,“二哥,如果你不对皇阿玛表明态度的话,皇阿玛会连你一块儿怀疑的!当务之急,是你应当和索额图划清界限,不管皇阿玛会不会处置索额图,你都不能让皇阿玛以为索额图做的这些事都是出自你的授意啊!”
事实上,胤禛听到胤礽说的这些话,再联想起皇阿玛说的那一番话,他越来越觉得,皇阿玛已经对二哥产生怀疑了。
胤礽听了,反而笑起来:“你觉得,如果索额图不听我的,执意要做的话,我能阻止的了吗?”
索额图不是他的奴才,他无法对索额图强制要求,如果他真能强制阻止的话,也就不必如此束手束脚的了。
“如果不能阻止,那也可以划清界限啊,至少,得让皇阿玛知道,这些都是索额图的自作主张,跟二哥你一点关系也无啊,”胤禛能明白胤礽的意思,所以想了想,才又道,“二哥,索额图究竟做了些什么事逼迫皇阿玛了?你能告诉我吗?”
对于胤禛的话,胤礽只是笑了一下,才道:“索额图的许多事都是暗中进行的,有些连我也没有告诉,但是这些年,他对皇阿玛的试探和试图侵占皇阿玛手里的权力,我都是知道的。这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这些年来一点一点的作为,一点一点的渗透。我不知道皇阿玛是否都清楚,但是我推测皇阿玛应当都是知道的。”
“要说起最能让皇阿玛感到不高兴的,大概就是两条,一个是明着进行的,一个是暗中进行的,”胤礽道,“康熙十四年,我被立为太子之后,索额图定下的皇太子仪仗几乎跟皇阿玛等同,当时皇阿玛是认可了的。可是四弟,你觉得他会一直认可呢?这是索额图的试探,但是此事皇阿玛没有说要改,又有谁能去改呢?”
当时康熙允准了,并且沿用至今,如今有人提出来这不合理,一定会得罪胤礽和索额图的,没有人会肯冒这个风险。更何况,在众人不知这些内情的情况下,众人看见的都是康熙对太子的疼爱,又有谁敢触这个霉头跟康熙提这个呢?
“第二件事儿就是,康熙二十九年皇阿玛在博洛河屯患病之事,索额图做了两手准备,一头给皇阿玛送了药去,一头竟还吩咐他的管家私制龙袍预备着如皇阿玛有不测就让我登基,”胤礽抿唇道,“我不知这事皇阿玛是否知道,但我觉得,皇阿玛应当是知道的,不过,我也没有告诉过他。后来皇阿玛好了,据索额图说,他已将那些禁物都销毁了。”
胤禛盯着胤礽看,简直无法理解这么大的事情胤礽竟然还能用如此镇定的语气来说:“二哥,你为什么不告诉皇阿玛?你难道还不相信皇阿玛吗?如果你没有做过这些,就不应该让皇阿玛这样误会你啊!”
胤礽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