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看罢写昭莫多大捷的那几段话,又把书信抵还给胤礽,笑道:“真好,这回皇阿玛亲征,全歼噶尔丹,这是个好事情啊!这上头还写了,皇阿玛说他班师回朝了。”
——五月十八日,康熙闻报大喜,降旨嘉奖,从优议叙,并决定班师,留费扬古驻守科图。
胤礽点点头,继续看信:“恩,估摸着皇阿玛的行程,当是六月才能回京。”
看到下头康熙所写的话,胤礽又忍不住笑起来,他这笑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石氏看胤礽只管拿着书信在那里笑,又见胤礽的笑很是奇怪,她方才并没有瞧书信底下的内容,见了胤礽这样,便忍不住问道:“胤礽,你怎么啦?”
胤礽笑了笑,又把书信递给石氏看:“你瞧下头写的这些话,皇阿玛这些话可真是肉麻。”
石氏将书信又拿过来,顺着胤礽所指的地方看去,看清那一段话后,也跟着笑起来:“皇阿玛要你的旧衣穿,那是皇阿玛想念你,你怎么说皇阿玛肉麻呢?你看皇阿玛这么多儿子,还不是只有对你这个皇太子才说过这样的话?我这就去收拾你的旧衣去,你给皇阿玛写回信去。”
书信的最后,康熙将该说的话说完后,就写了他这三个月以来对胤礽的想念,虽说之前的书信也不是没有写,但这回写的格外动情露骨,并且还写明了因为想念胤礽,所以希望胤礽能寄来他的旧衣,以便让康熙在想念他的时候穿上。
“这会儿就写回信,你不要我歇息了?”胤礽笑道,“旧衣明儿收拾也是一样的,不必急于这一时。”
“怎么能不急呢?皇阿玛想念你,你就该连夜写好回信和收拾好旧衣然后连夜送过来,也该让皇阿玛知道你的心嘛,这事儿可拖不到明天,你——”
石氏预备去寻旧衣,听了胤礽这话便回了他几句,说到一半时转头就见胤礽在那里望着她笑,石氏骤然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胤礽是因她之前的话在调侃她的,当下便瞪了胤礽一眼,嗔道,“快些你的信去吧,别在这儿逗我了!”
胤礽一笑,道:“皇阿玛喜欢深色的衣裳,你选个半新不旧的去最好,不要太新了。你记得还要装上一些我随身的小东西才好,也好让皇阿玛睹物思人嘛。恩……我这就写信去。”
康熙的书信如此肉麻,他自然也是不能不肉麻的。于是,胤礽在信中也表达了对康熙的思念,并且也向康熙索要了旧衣,以便他想念康熙的时候能够穿上,以此纾解对皇阿玛的思念之情。
而后,这封信就跟石氏亲自整理的包袱一起给连夜送了出去,直奔康熙那里去了。
六月,康熙班师回朝,胤礽领大学士出宫迎驾。
因昭莫多大捷,康熙这回班师回朝是万分高兴的,见了胤礽,也不避着众臣,直接就笑道:“胤礽哪,这几个月倒是辛苦你了,你瞧你,比朕走时倒是瘦了一圈啊。处理朝政很辛苦吧?”
“儿臣纵是辛苦,也万万及不上皇阿玛的辛苦,”胤礽道,“儿臣虽是代理国政,可有皇阿玛指点,还有几位大学士可以请教,实是说不上辛苦的,所以儿臣闲时时常惦记征战在外的皇阿玛,大概是儿臣太过思念皇阿玛,所以这才瘦了许多。”
康熙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会说甜言蜜语哄朕开心了?”
“儿臣不敢,”胤礽道,“儿臣说的都是实话。有皇阿玛在时,万般事都容易;皇阿玛不在身边时,儿臣才知其中事事艰难。”
康熙听了这话,笑容深了几许,伸手拍拍胤礽的肩膀道:“朕回京了,你的担子就轻了些。不过啊,朕倒是觉得,让你历练历练总是好的。这做事啊,不能太顺,艰难点也好。”
胤礽答了一声是,也正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康熙身上穿着的是他的旧衣,他当下就是一愣神:“皇阿玛,您这是?”
“哦,这是你给朕送来的旧衣嘛,朕想念你,就穿在身上了,朕想着回京时你要来接朕的,朕就一直穿着了,”
康熙见胤礽的目光停留在自个儿身上,又瞟了一眼胤礽身上的衣裳,才笑道,“你也要了朕的旧衣的,怎么今日没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