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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启程后,八日后至长青县黄山店,康熙见此处景色颇为别致,便令暂歇一日,第二日晨起再启程继续走。
白日间,康熙领着众人倒是将周围农家田亩都瞧了一瞧,便自回屋中歇息,胤礽又同胤祉和胤禛聚在一处叙话一回,这才散去回了各自的住处。
回屋后,胤礽不留痕迹的瞧了一瞧散落在他住处周遭的守卫等人一眼,而后,才进去了。
入夜后,院中清风习习,胤礽自端了清酒往院中独坐,自饮自酌。
康熙到了此间,占了一农家的院落住着,而他是皇太子,自然不能住得太差,得康熙指派,也住到了一户农家的院落中。
他如今独坐院中饮酒,心思却不知已飘向何处去了。他抬眸看着那清风朗月,眼底闪过了几丝冷光和肃杀。
这次南巡,照旧是胤禔负责戍卫的,而就在前几日,胤禔就找借口调换了他身边大部分的侍卫,如今调换过来的,大部分皆是胤礽不熟识的人,在外人瞧来,表面上不过是一次正常性的侍卫换岗而已。然而,胤礽很清楚,那些人皆是胤禔之心腹。
胤礽知道胤禔想要做什么,他又是希望胤禔这样做的,所以便装聋作哑,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没有对这次的侍卫换岗有任何的阻拦和质疑。
此刻,他身边的内班侍卫,大部分都是胤禔的人,而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今夜的侍卫守卫非常的松散,而且空隙和破绽都非常之多,胤礽只一瞧就明白了,这胤禔,大概是选择在今夜动手了……
胤礽知道胤禔迟早会动手,心里一直都是有准备的,却没料到胤禔这般等不及,才出来不过几日就要动手了。
在院外的外班侍卫,是他和胤禛共同选出来的,绝没有混入胤禔的人。这次涉险,院外的外班侍卫,将是胤礽最大的安全保障。
胤礽还在心里算计着这次涉险的成功率,忽听得有脚步声响,他循声望去,却原来是扫琴出来了。
扫琴到了他跟前,眸光扫过石桌上的酒壶,抿唇道:“太子爷有心事?”
不等胤礽答话,扫琴又道,“临出来时,太子妃嘱咐过我的,要我好好照顾太子爷。太子爷还是别喝酒了,我去给太子爷沏茶罢?”
胤礽在毓庆宫时从不饮酒,也就只有在畅春园住着的时候,偶然会喝些清酒。早些年胤礽还爱饮极浓的米酒,这些年虽不喝了,但却极爱喝果酒。只是,人前极少饮用,就是大宴时,也是从不喝的。因此这些,也只有胤礽身边贴身服侍的人才知道。
服侍太子爷这些年,扫琴知道的很清楚,只有太子爷有心事的时候,才会一壶一壶的喝酒。
胤礽闻言,笑了一笑,道:“今夜不爱饮茶,不必沏茶了。你们俩进去吧,我一个人在外头正好。”
胤礽口中的你们俩,指的是一旁一直侍立着的德柱和刚来的扫琴。
扫琴不肯就走:“太子爷,我不说话,我就在这儿陪着您,好么?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她总觉得,太子爷今夜怪怪的。
胤礽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你们俩都进去。记住,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出来。记住我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胤礽的话太奇怪,尽管他在笑,却让扫琴和德柱越发的害怕,德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太子爷,您——”
德柱问题还未出口,胤礽一眼就瞪过来了:“这是命令,你要抗命吗?”
“奴才不敢。”
抗皇太子的命,德柱自然是不敢的。胤礽眼中毫不掩饰的冷厉和肃杀,让扫琴和德柱不敢再多问,更不敢再多待,只能听胤礽的话,回屋去,发生任何事都不出来。
然则,扫琴和德柱还未转身,剧变就发生了。
有数条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起,手中宝剑寒光闪烁,这数个黑衣人跳下来后,挽了无数个剑花,有两个黑衣人的剑锋立时直刺向院中的胤礽!
突变瞬息而生,胤礽只来得及皱眉,心道一句,来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