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林萱笑了一下，那曾经让柳向北眷恋的笑容，如今变的如此不堪。

那笑容里，依稀是曾经的眉眼，如今却带着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得恶意和嘲讽。

“钱，呵呵，我也有，纵然不红，但是也绝对饿不死。”

“那……”

“你知道权利吗？”林萱淡淡的。

手上还把玩这一直未放下的口红。

“……”柳向北只觉得默然无语，呵，就是这个吗？

“原来……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柳向北吸了一口气，忍住眼中朦胧的水汽，“那么，请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柳向北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声音哽咽着，脸上的表情是林萱从来没见过的认真和希翼。

林萱顿时怔住了。

爱过吗？

怎么能不爱呢！

但是比起从小用生命养育她的妈妈，她似乎更爱妈妈一些。

所以，

阿北，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有，从来没有过。”七个字，无比平和的七个字，连起来，却是那么惨烈。

让人……让人如此的绝望。

柳向北后退一步，泪水模糊了眼前，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只觉得这半年来，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眼前，她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曾经和自己一起看海，让自己背着她在海边漫步，她踩着自己的鞋，行走着，她撒娇，她吵闹，她害羞，她欢喜，她生气，她哭泣，她的一颦一笑，可是，他似乎不认识她了，怎么办。

柳向北疯狂的摇着头，嘴唇紧咬着，生生溢出一丝血色，惨白的脸上尽是生冷的汗水。

他忍着，忍耐着，他爱她，她不爱他。

林萱转过身去，不忍看着他痛不欲生的眼神。

他那么绝望，她真的好心疼。

阿北。

求你了。

不要恋恋不舍，跑着离开我吧，以后好好过吧，不要在爱我这个坏女人了。

林萱抬起右手，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她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拔开口红盖，然后拿起那枚艳色口红，开始一撇一捺的写着三个字。

“分手吧。”

惨烈，绝望，痛不欲生，都不足以形容柳向北心里的苦楚，他震惊的看着那三个字。

啊。

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要吐出来。

生生咽下嘴巴里的铁锈。

柳向北一把拽过林萱，狠狠的抱住她。

趴在她瘦弱的肩头，汹涌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

她默默的垂下手，不敢拥抱着他，她好怕，好怕会毁了他，毁了他们柳家。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后悔了啊。

但是，她不能。

爱他，就不能害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那里不对，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去，别走，阿萱，别走，别离我，好吗？”他喃喃道，声音带着恐慌和绝望，还有无力的脆弱和害怕。

她听的心碎，

他的心碎。

求不得，爱别离，人身八苦之一，端叫人痛不欲，绝望至死。

林萱猛然间一把推开他。

眼睛也是水雾雾的，又狠又冷漠地。

“柳向北，我们结束了，是个男人，就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柳向北低着头，没有话。

好一会儿。

他才背过身子。

“如你所愿。”

然后擦干泪水，抬头看看天花板，抬脚离去。

他是柳向北，柳倾的弟弟，今天来探班，所以不能给她丢人。

柳向北走到门口的时候，淡淡的。

“我爱你，所以我放你走。”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我爱你，所以放你走，八个字，包含了多少深沉的爱意。

我爱你，所以放你走，所以甘愿把自尊被你踩在脚下。

我爱你，所以放你走，只要你快乐，你幸福，那么，这是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对不起，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天冷了，记得要多穿衣服，感冒了，记得要吃药，要按时吃饭，你的胃一向不好。

所以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幸福。

林萱看着面前像鬼一样的女人。

突然，扯起唇角，惨烈一笑。

猛然间，一把拿起梳妆台上的化妆盒，狠狠朝着面前镜子里的女人砸去。

“林萱，秦子言，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却没有发现，门外有人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