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遇上困难或是危难,他的手下,总会解救她于水火之中。难道这样的情意,还不明显吗?
可是他一再拒绝了她的明示暗示。
他是“冷情少主”。这个认知,让她以为,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不介意继续等待。
可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所有她曾经期待过的东西,都一股脑被眼前这个女人轻易得到了。
她的内心甚至有些歇斯底里,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颠狂。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三皇子风楚阳的嘱托,先在季连家住下来,打探好情势,再从长计议。
对,从长计议。
纤雪枝压下颤栗的情绪,就算得不到季连别诺的心,也不会让这女人好过。一瞬间,她竟然笑面如花:“倒是雪枝执着,让燕小姐见笑了!”
燕唯儿心往下沉,如果纤雪枝此番哭哭啼啼跟她闹翻,至少说明这个女人只是为情所困,走了极端,并不可怕。可是在如此盛怒惊异之下,她竟然生生按捺住了就要奔涌而出的怒气。
是有什么后招?或是还有什么图谋?
燕唯儿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强作欢颜,与季连别诺告辞而去。
一路上,燕唯儿都闷闷不乐,天生的灵敏,使她无法抑制住那种莫名袭来的恐慌,但那种恐慌,偏偏又无实质,似乎一切只是猜想。
“诺,昨晚那场火灾是怎么发生的?”燕唯儿闷了半响,忽然问起了这件事。
“起因未明。”季连别诺见柳枝发芽,而昨晚却死了好些人,实是世事难料,不由得叹一声:“客栈死了七个人,竟然是在上元节去世……飞来横祸。”
“确实是飞来横祸。”燕唯儿不知为何,手痒得竟想拿几个铜板来占卜占卜,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这玩意儿。
“唯儿,你是有什么心事?”季连别诺见她闷闷不乐:“刚才和纤雪枝在屋里说些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燕唯儿还蹦蹦跳跳,欢天喜地,这会子,竟然沉默寡言。
却不像是在生他的气。
仿佛是有无比困惑的事把她难住了,是以她的眉心久久皱着无法散去。
“诺,我觉得纤雪枝有问题。”燕唯儿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一不小心,枉作小人,但又习惯地要和他坦白了想法。
季连别诺哪会不知道纤雪枝有问题:“嗯,是有。”
“你也觉得?”燕唯儿探询的眼神,她是因为刚才在屋里和纤雪枝一番谈话得出的结论,那他又是从哪里来的看法?
“纤雪枝十四岁被一个财主抓了去当小妾,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路过的时候,救了她。她本是一个舞社的婢女,后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敬她才华出众,不附权贵,是以后来也曾帮过她。但与她从未有任何男女间的情谊。唯儿,你相信我吗?”季连别诺平静而悠远,就连那句“你相信我吗”,也让人听来异常信服。
燕唯儿不由自主点点头,从昨夜偶遇纤雪枝,尽管有时嘻闹,说些酸酸的话,但她从未怀疑过季连别诺,像他那样的男子,有人倾慕,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这许多年,其实我并未见过她,至于她与谁人交好,确实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季连别诺想起客栈纵火,摇头道:“但我仍然希望,纵火这事,只是个意外。如果不是,那她就再不是曾经的纤雪枝。至少,她在我印象里,也还算是个悲天悯人的姑娘。”
燕唯儿经他这么一说,更是头疼。竟然还扯上了客栈纵火的事,这纤雪枝还真是不简单哪。想起她一闪而过的深刻恨意,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燕唯儿不由自主挽紧季连别诺:“诺,我觉得好冷。”
季连别诺伸出双手,将她冰冷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春天很快就来了。”
春天,的确是快要降临。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事,幸好,悲伤过后,喜悦如约而至。
所有的烦恼都将过去,春天一到,唯儿就将嫁给他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