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听他一说反而安下心来,在他心中并不希望耳中听到已把转生堂的男女老幼通通杀光,甚至鸡犬不留。不说醍醐老母对自己有恩,那离金玉也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所谓的魔教中人穷凶极恶,在接触了一些人后方仲就已不信。那魔教之中恶人固然有之,善人亦未尝没有,反之,就算是正道中人,行为不端的也大有人在,只凭门派归属就判人是非、断人生死,与草菅人命无疑。
江城子又接着道:“我等虽然来援,但比起王屋山和罗浮山的那些同道自然是大大不及的,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希望在大战之时略尽绵薄之力。”
方仲道:“晚辈刚来此地,还要去见师门长辈,等我参见完毕再来寻几位叙旧。”
郑元洪道:“是看我三个老头还是看小兰姑娘啊,你不要口不应心,小兰姑娘虽然在我那里,却当做姑奶奶供着,你放心便是。”
小兰柔声道:“仲哥哥一路辛苦,还是早些安歇为是。”
方仲笑道:“我不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开心的很。”
一想到初见小兰那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再和现在那娇俏样子相比,方仲的确心中高兴,觉得能救下小兰实在是老天保佑,菩萨开眼,这才让小兰逃过一劫。
方仲辞别众人便奔里面的高楼来,在这众多高楼内居中有一所特别广大,外面无数弟子侍立,乃是驻地的中心大帐。
方仲一到楼前,有人道:“重地不得擅入,来者何人?”
方仲道:“在下玉虚宫方仲,初来此地,要拜见师叔祖和众位师伯师叔。”
那人是王屋山弟子,虽然不认得方仲,但一听他也是玉虚宫弟子,忙进去通报,没一会,那人出来恭恭敬敬地道:“方兄请进,诸位前辈在里面等候。”方仲道声谢,从门里进去。
一进大门,便见居中摆放着数张高台宝座,宝座的两廊又有很多座椅,椅子上大多坐着各派有头脸的人物。那正前方的三张宝座之上,居中坐的正是昆仑派的玄春子,右首坐的是王屋山虚月真人,左首坐的是罗浮山明耀真人,正是此次攻打转生堂的众多门派之中三个最重要的首脑。原本白石山、玉笥观、清屿岛也能在两廊下有一个座位,因是初来乍到,还不曾给安排,不过那也是看这三门权势不大之故才有意怠慢,若是换做名门大派,自然是即刻办妥。
方仲跪地参拜玄春子。那玄春子在昆仑诸多高宿之中十分低调,方仲也没见过几次,只是觉得此人深沉有余威严不足,远不如卢公礼、周公望等人有声望。但作为昆仑剩余不多的已至炼神还虚的顶尖高手,谁也不敢小瞧于他。
“弟子方仲拜见师叔祖。”
玄春子长髯飘摆,因为修行之故,并未现老态龙锺之色,相反容颜不老,须发俱是黑的。见到方仲在下,柔声道:“徒孙请起。”方仲又向两旁的众多同道行礼。
玄春子道:“方仲,听闻你孤身赴援,助三门破了积翠山一处魔教分坛。”
方仲心道此事居然传的这么快,那积翠山之事破的莫名其妙,自己除了探路时打了一通外,并未出什么力,自然不好居功,忙道:“弟子修为低劣,不曾立下什么大功,那积翠山被破另有高人相助。”
玄春子还未说话,坐在两廊之下第一排的陆文甫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方师侄年少有为,连三门之人都说这是方师侄的功劳,你又何必谦虚呢。”
右首座椅之上的虚月真人是个白面老道,笑着道:“玉虚宫那么多门人弟子,陆兄独独称赞起他,莫非真有什么独到之处?”虚月真人不过随口一问,陆文甫道:“真人若是不信,不妨让他去和魔教中人见上一仗,便知传言是真是假了。”
虚月真人道:“可惜魔踪隐匿深山,不肯与我正大光明大战一场,否则倒可一见玉虚宫弟子道法如何。”
玄春子亦皱眉道:“正为此事为难。”
陆文甫笑道:“师叔难道忘了我今日才大胜一场么,我有一计可引魔教中人出来应战,只让方师侄领着那刚来的三门弟子前去,我等稳坐钓鱼台,金钩挂饵,只等他上钩,岂不是好!”
“此计你今日用过,只怕魔教贼子吃了一次亏后,有前车之鉴不肯上当。”
陆文甫道:“此言差矣,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明知我等深入重地,他必定想要除之而后快,况且又想报仇,定然出手。若还是龟缩不出,让这小小三门在这无量山中如入无人之境,就算旁人忍得,下面的贼子贼孙也忍不得。只要他一出手,我等暗缒在后,突然神兵天降,还怕他不引颈受戮。这是阳谋,不怕他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