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叛徒?”
皇后指尖轻抚上自己渐衰容颜,神情哀戚化为狠厉:“不是我背叛了孟家,是你们抛弃了我!那匕首是赝品!”两人各自有所顾忌,对话都压得极低,所以只有他们才听得到各自语气里的愤恨和怨怼,这恨意深深,竟似是将血海深仇都融在了声音里,一字一句,如刀锋入骨。
或者,比刀尖寒气更甚。
右长老已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恨恨瞪着皇后,恨不能食其骨啃其肉,皇后也回瞪着他,无数怨恨都不能大声吼出来,憋在她心里闹得慌!
夜琅邪一步步踏上城墙,所有人都自觉给他让路,楚绮罗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到皇后身边,看着他弯下腰,温雅轻柔地扶起浑身溅了血有些狼狈的皇后,柔声道:“母后,儿臣护驾来迟,您没大碍吧?”
“琅儿。”皇后轻缓了口气,神情疲惫,身体微微颤抖,像受了惊的娇弱贵族而不像刚刚才拎着剑断了人家四肢的狠毒女人:“本宫无恙,只是这等贼人心思阴狠,竟设下这等毒辣的局陷你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唉,本宫竟未察觉,甚是……”说完还假假地抹了抹眼泪。
她演技精湛,夜琅邪也毫不逊色,一脸疼惜愤怒:“母后凤体无恙儿臣便安心了,母后放宽心,贼人交与儿臣处置便好,儿臣定会严加拷问,必将贼人一窝揪出以慰母后!”
“好。琅儿,这是你父皇赐的虎符,信物既已送到,本宫便先行回宫了。”刚才狠辣的皇后瞬间虚弱了,软软由张公公搀着下城墙,众人跪伏相送,她这出戏,便算完美落幕了。
楚绮罗看着她的马车遥遥离开滨城,微微皱眉:“皇后怎么去而复返?”她不是回宫了么,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前面?而且之前以虎符为名要杀夜琅邪,现在却将虎符扔得这么快……想摆脱嫌疑也不是这样的好吧……
“陪她出京的有两个长老。”夜琅邪挑唇一笑:“一个长老死了,另一个长老也交不了差,当然想将功折罪,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没有多加思考便听了母后的谗言,冲进局中来送死。是么,孟家……右长老?”
已经被挑断筋脉的右长老瘫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很显然,就算他们想逼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楚绮罗眯起眼睛轻轻地笑:“右长老是么……哎呀,您老筋脉都断了呢,很疼吧?”
见他闭目养神不理她,她故作惊讶地凑上前,轻轻一戳,痛得右长老忍不住闷声一哼,她笑吟吟地凑近:“右长老,我可以帮您接好哦!而且一旦我出手,不出半年,您完全可以恢复从前风采!”
能把一个半死人救活虽然费劲了些,但她确实做得到,右长老当然查过她的底细,对她的能力了如指掌,任何人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忍不住抱以期待,他也不例外,蓦然睁开眼睛看着她。
笑容温软,楚绮罗晃晃手指:“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哼!”右长老扭开脸,不动声色地准备咬破口中毒囊。
却不料眼前的魔女轻轻一笑,已然洞察了他的企图:“右长老不用害怕,只要有一口气在的人我都能救活哦,而且我手段很温柔的,筋脉断了什么的,涂了我炼制的良药,三天能长得差不多,不过后患是时不时会断一下,毕竟是接上的,当然会比普通人的筋脉容易断,这感觉……绝对不会让长老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