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暖阁的桌案旁燃着几只儿臂粗的火烛。宇文皓轩伏在案上眉宇紧蹙。似是在专心想些什么。连夕芫进來也沒有察觉。
默默的福身行礼后。夕芫起身走到桌案旁。向空冷的杯里续上热茶。宇文皓轩抬头见是她。有些慌乱的将手中的奏章合起。放在一旁。冷冷的问道。“你过來有事吗。”
夕芫咬了咬下唇。身体似是被他冰冷的语气冻僵。面上的笑容竟有些颤抖。向后退了两步。福身道。“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來看看皇上。”
宇文皓轩的面色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温软。可随即又板起脸道。“朕今日政事繁忙。你若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静谧的暖阁中只有更漏簌簌作响。许久沒有夕芫的回音。宇文皓轩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夕芫直直的盯着那本沒完全合上的奏章。露出的一行字迹写着:成军已于宁境外对峙三日
宇文皓轩沉重的叹息一声。低垂的眼睫掩住了眸中复杂的神色。“成国坚持要这么做。朕也无能为力。”
夕芫缓缓的将目光移向他。双腿一屈跪了下來。强忍着眼泪道。“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尽心服侍的情分上。给宁国近百万的黎民百姓一条生路。”说完深深的俯首在地。
宇文皓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慢慢的合上双眸。再睁开时已是清冷一片。“朕也不希望有战事发生。可这是别国的事。朕无权干涉。你要是为了这件事而來。便早些回去吧。”
夕芫沒有想到他推脱的这么干净利落。这个曾经发誓要用生命來呵护她的人。此刻却冷漠的如此陌生。世人常说天下最薄情的莫过于君王。可她却以为宇文皓轩会是例外的。原來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夕芫冷笑着起身。强迫自己将眼泪咽下。一身炫目华丽的宫装衬得脸色愈加苍白。微嚅动嘴唇喃喃道。“是臣妾错了。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怎会时时眷顾臣妾。都是臣妾不明事理。让皇上烦心了。”
“你是在怪朕薄情吗。”宇文皓轩直直的看向她。言语中有一丝怒意。
“臣妾不敢。”夕芫冷静的回道。“要怪臣妾也只会怪自己。”
宇文皓轩起身踱到窗前。微眯起双眼看向远方。脸颊两侧的肌肉隐隐抽动。突然他的瞳孔微缩。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松开紧握的手掌。先前攥在掌心的奏章已变成无数碎屑。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你怎知朕沒有眷顾你。怪朕薄情。你是不是也应该先扪心自问一下。朕倒想知道你和那个卫将军是怎么回事。”
宇文皓轩的话像青天霹雳一般。炸得夕芫脑中一片空白。
他还是知道了。原來他终究是不相信自己的。夕芫在心中冷笑。反反复复的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见她丝毫不做辩驳。宇文皓轩心中一沉。继续说道。“枉朕把你放在心尖上宠了这么久。沒想到你会有这种事瞒着朕。若不是有人告诉朕。你打算瞒一辈子吗。今天朕倒要听你亲口说说。你的心里究竟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