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让人最先联想到的是广阔。有句话道:男儿志在天下。去那大千世界兜兜转转、走走看看,恐怕是每个男人都有过的梦想。
从某种角度讲,罗凌正是这样一个男人。尽管他已经一人漂泊了很久,但他仍有充足的理由对船产生浓厚的兴趣,毕竟,这船是起着世界间纽带作用的位面船;毕竟,一个势力的壮大和发展,闭门造车、闭关锁国是不行的,尤其是他的竞争者们都懂得借助外力的情况下。
而且,利用好位面船,就相当于有了近地轨道太空突袭舰一般,可以对地表任何位置用兵,还等于多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多的基地,这样一片领地,价值不言而喻。
“很不错!”罗凌并没有表现的欣喜若狂,也没有故作不屑,而只是简简单单的赞了一句。虽然很多时候,罗凌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渴望和欲望的界限,但他却能时刻清醒的警告自己,欲望跟陷阱之间的关系。
暗中留意着罗凌的神色,埃格尼斯先是因罗凌的不为所动,而感到一阵失落。然后,又为罗凌的自律、克制,多了几分钦佩之意。最后,则觉得这个年轻的深渊之子,在它眼里,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遇到一个冷静的、智慧的、警惕性很高的强者。这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埃格尼斯虽然看起来暮气十足,但此刻,他的内心是愉悦的。
恶魔,从来都不缺乏勇气。强者,更不会畏惧敌人的出现。埃格尼斯是一头恶魔,也是一名强者。在它看来,很多时候,值得荣耀的不是强大本身,而是战胜一个强大对手的过程。所以它现在会觉得愉悦,因为它有了一个不错的对手。
因为目的地的原因,罗凌一行终究还是离开了光线充足的地面建筑,进入了地下世界。
庞大、幽谧、阴森、潮湿,冰晶女王号的地下城给罗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的感官,典型的黑暗风格,跟地面建筑风格简直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即使稳健镇静如罗凌,内心也难免生出些许诧异、突兀的感觉。
“光暗一体,和光同尘?”罗凌心下思忖,一边顺着湿漉漉的黑石方砖主道继续前行,一边询问老巴洛魔道:“这地城,就是夜歌一族曾经的墓区?”
“是的,殿下。夜歌一族是信奉生命与死亡女神玫西芙的精灵。”
罗凌翘翘嘴角,未再多言。他琢磨着,生与死,能掌控如此极端的两种神力领域,这恐怕是位及其强势的神祗。
对于这类的存在,还是怀着一份敬仰之情、不要过多的议论比较好。到了现在,他已多少能体会到‘神’的强大、以及其成长历程的艰难。
罗凌觉得,对于更高一级、乃至数级的强者,正因为重视、正视,所以才尊重、敬仰;这和自卑者那种带着惶恐的仰视和空幻的艳羡是完全不同的。
“神,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赶超的强者!”
浩大的地城建筑群并没有让罗凌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他坚信,他会是这里的主宰,不仅仅是这片土地,还包括所有在这里存在的生命和非生命体,不论在黑暗和阴影中潜伏着何种不怀好意、蠢蠢欲动的存在,最终只有两条路好选,臣服或是泯灭。
平稳且韵律感极强的步伐显示着罗凌内心的笃定和毫无迟疑,埃格尼斯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脚步的抬起、落下,强大的势正在罗凌身上酝酿膨胀,这让它惊讶的同时,更是队罗凌兴趣十足。在埃格尼斯的印象当中,‘势’并不象气球那样,具备倍数的伸缩性,它所见过的恶魔中,强大者绝非少数,大抵上,它们的‘势’都分为三种形态,一,普通形态。是民、是王,自有其仪态气象,就像狮子在人前一立,就是不识者,也能感觉到其雄壮、威武的兽王气势。
二,怒势,兴奋、亢奋、极度活跃,火力全开时的威风,‘势’要比平常形态时更胜一筹。
三,绝命势,鱼死网破,抱着必死心一战时,其‘势’更是要比其他两个状态时强横数分。
然而,这种理论现在明显不适于罗凌。罗凌的‘势’给埃格尼斯的感觉,是无限递进式的。远远的看,只是一小片水,走进些,发现是个池塘,再近些,察觉是口潭,细看,是深潭,再确认,竟是海眼……似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下去,如穹宇、深渊一般深邃无垠,也不是不可能的。
“很犀利,很新奇的能力。”埃格尼斯内心的喜悦更多了几分,就像狠饿了一天的人,新发现了摆在面前的奶油蛋糕里夹了蜜汁果酱。
吸进的空气湿润而清冷,丝毫没有普通地城的闷热和若有若无的霉变味道。只是,那普通人绝难察觉的黑暗元素的浓度很高,高到足以使能力不足的任何冒险者在十分钟内出现幻视幻听、直至发癫发狂而死。
墓城、死城,这里是一座死亡风格的地下城市,并没有钟摆斧、溺水间、刀锋墙、翻板路之类的重重机关,然而,那静谧所营造出来的幽森气氛,却让人更是戒惧三分,不知不觉中便神经紧绷。
整座地城也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相反,各种魔光以及磷光、甚至会发光会、发光的事物大量存在于其间,人工设置和天然形成的各占半数,只是散发的光线强度不够,且全部是蓝、绿、青、淡紫这类冷色调,光线朦胧、氤氤氲氲,让地城更显诡异。
“好客的民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