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再滴答,淅沥的融雪声音也未能添上聒噪,他微躬下身,暗含无言笑意与她相对而视,没有了世上的声响,仿若只有他二人的鲜明却并不突兀的存在
阿若的脸腾地烧灼起来
以前虽知道他极为俊秀,却不知,那双桃花眼朝自己携带万种风情的一睨时,竟会让自己大脑放空,满心满眼里都全是他的影像
这端阿若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当如何,那厢李见放却大惊小怪地跳起脚来,“嗣言哥,她是发热了么,怎的脸上红成了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林嗣言慢条斯理地拂袖笑言,“哦?或许……”
阿若陡地退开几步,连舌头都难以捋直地瑟缩着道,“我突觉身子不大爽利,暂时失陪了”
正待她抬步离开时,林嗣言却拽住了她的衣袖,轻言细语里有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莫非真是发热了?让我瞧瞧”
微带体香的手已触到她的脉搏处,阿若的心突地一跳,忙不迭地甩开了他的手,生硬地别开身说道:“不敢劳烦殿下”
他意味深长地朝李见放瞧去,“可是阿放无礼,惹你生气了?”
他这样百般地讨好于自己,她突然就觉得有些灰心
“殿下,我们把话说开来罢成天地猜来猜去,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阿若倏地抬起头,眸里有令人不敢直视的华采,“不知殿下觉得可好?”
林嗣言眼中笑意更深,流动的潋滟波光似乎都快要漫溢出来,“嗯,阿若你先说说,有甚么话是必须说开来的”
她攥紧袖内绉纱,“殿下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平白收留我?收留也罢,这吃穿用度俱是花销您府上极佳的料子,若说毫无理由地只想将我留下,未免也太过荒谬”
察觉到他快入鬓的秀雅眉峰有一瞬间的蹙起,阿若心下犹如擂起的战鼓,一阵密过一阵
不得已,只好偏过头,“李公子,请您先回避片刻,待殿下与我交谈过后……”
“不碍事,我与你说话也毋须遮掩”
林嗣言上前一步,将阿若躺的有些乱的鬓发重又理好,“你想要问的就只有这些么?”
院子里只有沉默,李见放也知趣地背过身去,只是却仍旧侧耳听着
“你总是这样的?总是以戒备的心思去打量揣测着周围,总是不愿自然地享受得来的安好,”林嗣言笑得苦意涩涩,唇角下撇,弧度却依旧美得勾魂夺魄,“想对她好,哪有那样多的理由可讲,无端地收留你还将你奉为上宾,在你看来的确是很荒谬,可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那丝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自己竟都难以理清”
那天在若仙斋你醒来的那一刻,你瞳里的不安与紧张我都瞧得仔细
孤单无依的你,难道是在害怕我会向你带来再次毁灭一切的可能么
阿若,你就如此地不交心于我?
金眸泛起难以言喻的暖意潋滟波光,“不管如何,都请你务必相信作为大庆朝的皇子,我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安好”
若没有一世,那便是直到我离开这世上的最后一刻,我也会努力地护你,不受伤害
夏若被他这样长的一番话说得愣神半晌,良禽择佳木而栖,你实为佳木,可我并非那好命的良禽
谁不知皇室暗斗风云诡谲,若我被卷入其中,有谁会护我安好
我已失掉一次性命,切不可失掉再生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