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墨哥,你要好好的……”
阿若见白渊离从房里神情疲倦地出来,急急地走去他跟前,“白师父,嗣墨哥怎样了?”
白渊离垂着眼看不清神色,“殿下是何时回府的?”
“辰时过后”
“殿下应是负伤匆匆回府,为何那样迟才去别院传我?要是再被他强拖上半个时辰,只怕……”
“……他现在如何了……”
“血已止住,后背由肩至腰斜拉了一长道口子,既长且深,差点伤及肺腑,另有小腿骨处伤势骇人……”白渊离突地反应过来,“殿下竟独自一人去了玉斜山?!他为何不知会我一声?!”
“白师父会的他都会,还何须劳烦于您呢……”阿若强忍酸涩泪意,旋身进了屋,“我进去看看他罢”
若是掌握住了朝中的形势,得了那八百京郊畿,你应该就会平安归来的?
我对不住了阿术姐,如今,也连着对不住你了
嗣墨哥,再不会有下次
再不会了
她轻手轻脚地缓缓走近屋,那人安静地闭着眼,厚厚的羽睫覆在下眼睑处,盖住了往日里总会流光溢彩的瞳眸
脸色也像极了他哥哥,苍白得似一张薄薄宣纸,似乎轻轻触碰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唇上一丝血色也无,真真与阿嗣哥一模一样了
“阿若……我真开心……”
“嗣墨哥你醒了?!”观察半晌的少女听见榻上之人的呓语,凑近低声问,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关心的第一人是我呢……”
“嗣墨哥?”
“……”
“嗣墨哥?”
屋子里除了少女的一声急过一声的低轻问询,又无端地沉静下来
盈盈泪难收,尽付与一腔心意作东流
“我不该让你独自去的,我……我应该去求皇上,去求和王,将那京郊畿调来,总归能好过一人单打独斗……”
“阿嗣哥还未醒,你不是说了他今日会醒的么,你许我的还未完成,却怎能如此安逸地睡了?”
“你快些起来,去让阿嗣哥醒转来可好?”
“嗣墨哥……你怎么这样傻……”
“你怎么这样傻啊……”
“你们都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如何受得起……”
“受不起的啊……”
屋外的灼灼桃花即将落尽,落英缤纷的盛春景致,要远去了呢
阿若神思恍惚地走出屋子,白渊离淡淡撇头,“希望阿术能走得安心……”
这几天的事情全都突然呼啸着迎面扑来,将自己压制得动弹不得,心里顿时空得可怕,眼前人影同着远处花树摇曳起来,似落入了光影斑驳的水中,波纹涌动朦胧氤氲
“阿若!”
似有人接住了软到的自己,不管了,我也累了,我也像他们一样睡一睡便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