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群豪乍闻了土玄远身死的噩耗,俱都是吃了一惊。柳少阳心头怆然之际,只听孟绍良悲声续道:“那日我和玄远贤侄先往安庆分舵报讯,谁知才离却此间不及百里,便为五六个蒙面的汉子截住了去路。”
“那些人个个武功不赖,见了我们也不依道上的规矩,二话不说便猝下杀手。我和玄远贤侄经着一番恶斗,勉强将那伙贼人杀退。孟某还算侥幸走运,只是受了几处刀剑的皮肉之伤。玄远贤侄却中了一记毒镖,片刻之际便已毒发惨死!”
众人听到这里,尽皆感喟潸然。孟绍良语有哽咽,缓缓又道:“我眼见得事已至此,只好将他的尸身火化用坛子敛了。又心忖着对头不知来路又这等厉害,分舵的兄弟们纵使前来多也徒然。故而连夜西奔不歇,回到总舵调集了这些好手赴援,堪堪到得今日才赶了回来!”
吕子通听罢神情凝重,肃声道:“这些人究竟是江湖上的何帮何派,也来夺宝藏还不肯显露来历,其中的事情只怕不简单诶!常言道:‘隔墙有耳’,我等从今以后,谁也勿要再提宝藏的只字片语。免得为宵小探去了口风,又招来无穷祸事!”
五行门群豪听了这话俱都凛然,缄口不再提宝藏之事。众人个个心神怔忡,旋即归返两淮。柳少阳本忖着那些不明来头的蒙面客,决计不会善罢甘休。不想戒备之下却是风平浪息,竟得相安无事。
如此这般晃晃经年,转眼间已是洪武二十三年。五行门在此数年之中,又收揽招募了自苏松故郡,强迁至淮泗的张周遗民精壮万余。一时声名势力在诸道远波,于江淮的大小帮会之间已为鼎盛。
这期间故却旧相胡惟庸一案又起,前后逼供连坐屈打成招。诛查谋反附逆的党羽,足足数万有余。韩国公李善长位极人臣,遭陷多载本已免死。朱元璋暗使锦衣卫罗制罪证,阖家解京市曹问斩,加之牵连多位将侯送命,朝野四地为之哗然。
这一日消息传到淮安府,吕子通乍闻心中暗喜,深感起事的时机已经到了。当下召集身在总舵的头目旧部,同聚一堂秘议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