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不由想到了他那堆亲戚,如何不怒?他眯着眼瞧着慢慢退出掌门视线,就想腾云驾雾离开的张师祖张世杰,不由冷笑一声,依着记忆手中变化几个法诀,就见画中天空略略一闪,然后又回归了平静。只可惜他趁机找了找夏青青两人,这两人却已经不在断岳峰了。
掌门一个人在那儿站了片刻,便瞧见白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他喊,“掌门,掌门,主人醒啦又晕倒了,您去看看吧。”刚刚还想着谋划韩宇东西的掌门,此时却又是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来,激动地说,“好,好,醒来就好,快带我去看看。”
韩宇对这等两面三刀之人厌恶不已,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实在需要示弱,当即念了声“收”,那面墙波动了几下,便恢复原样,韩宇则倒了下来,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却又是一个病怏怏的美男子了。
掌门来的却快,不过盏茶时间,就听见白果的声音了。然后门轻轻被推开,显露出了掌门的一张白脸,此时韩宇正往那边看去,两人正好对了对视线。掌门当即快走两步,做出一副激动而又心疼的表情,叫了声“宇儿”,然后就去扶住了他。
韩宇差点没被他恶心哭了,可是论演戏这事儿,他也不是弱项。便瞧见韩宇顿时激动的哭起来,一把搂住掌门,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就开始流眼泪流鼻涕,掌门以为他因为亲爹飞升而伤心,不由安慰,“宇儿莫怕,你爹虽然不在了,还有我呢。我和青青受你父恩惠,无论如何,也会照料好你的。”
韩宇一听这个,那张一直带着忧伤表情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欢欣,“掌门,你说的是真的吗?可若是有人欺负我怎么办?我爹飞升了,也没人给我撑腰了。”
论起来,韩宇长得可算是标准的美男子,即便在修仙界,男俊女俏的大环境下,那张脸仍旧如老天眷顾过的一般完美。平日里他用这张脸对着对他有善意的人诉个委屈,那可是从未失——这也能解释,他爹一个天纵奇才怎么会把儿子教成这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太好看了舍不得训啊。
可如今,掌门听着这话,却是内心里冷笑,恶心的不得了。若非情景不允许,他还想仰天大笑一番——韩三乌一辈子硬气,却养出了这么个白痴玩意儿,这东西怎么可能守得住那些东西呢。只是他们毕竟是名门正派,他还要留个好名声,扮个好人,于是拍拍韩宇的后背,“那当然,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我给你撑腰。”
就在这时,却听得轰隆一声,仿若有天雷从头顶劈下,整个断岳峰都跟着震动了一下。这烈阳宗可是有护派大阵的,早已隔绝了风霜雨雪雷电,怎么可能大白天突然打雷?掌门顿时就站了起来,往外奔去,脸色难看地说,“这是怎么了?”
白果瞧着被他一把推倒床上的韩宇,连忙上来想要扶住他——他家主人刚刚那样,看着实在是太弱了,他真怕掌门这一下,再把他推晕了。却没想到,韩宇虽然扶着他,却没有往他身上借一点力,而是低头催他,“走,到外面看热闹去。”
白果唬了一跳,猛一抬头,就瞧见了他家主人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眯着,不知怎么的,有点像小狐狸。他连忙甩甩头,把这想法忘了,然后听话的虚扶着韩宇出了门。
却见在断岳峰上空不过百丈处,有一人正腾在半空中,无数的闪电绕着他劈下,他似乎也想抵抗,身上不停有各色光芒闪现,可惜的是,在这些闪电下,这些法宝压根不管用,不多时,他周身就暗淡无光,不少碎片由半空中落下,那人口中疾呼,“表哥救我!”
话音未落,一道宛若手臂粗的闪电就从高空落下,上面带着的威压,就连掌门也脸色肃穆起来。只见他手中一顿,一个手掌大的金色盾牌便抛了出去。那金盾在半空中越长越大,遮的天地都暗了下来,恰恰好,护在了空中那人面前。
此时那道闪电恰好劈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天空都被照的雪亮,结果不过片刻,闪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果显然认出了那人是张师祖,他看着大阵不用管,不由小声道,“怎么不打死他。”韩宇就轻轻捏了捏他的软手心。
果不其然,这大阵仿若有灵一般,并没有完。那道闪电刚刚不见,紧接着又有十七八道更粗的闪电从各方劈下。掌门一瞧就脸色突变,伸手准备打几个法诀,韩宇在旁不由冷笑,这连大乘期修士都可一战的大阵,岂是他能够抵抗的?你自不量力,那就试试吧。
果然,这些闪电,早已不是那金盾可抵抗,只听轰隆隆几声,不过两道闪电降下,那金盾便咔嚓一声,四分五裂开来,站在地上的掌门,也禁不住倒退一下,手捂住胸口,显然是受了伤。而剩余的十几道闪电,却是没了阻碍,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那人身上,只听他喊了一声“啊”,一股子焦糊味就传了出来,就再也没了声息,不多时,大阵回复原样,人也就掉落下来,却真如烧焦的木头一般了。
掌门当即腾空而起,将已经烧糊了的人接了下来,正好瞧见扶着白果出来的韩宇。这断岳峰的大阵是韩三乌为韩宇所制,只有他们父子可控制,这是烈阳宗人人知道的事儿。
可这夏春亭掌门涵养功夫的确了得,他明知这是韩宇打了他的人,还将自己弄伤了,居然没有立刻训斥,而是先将张世杰放了下来,给了他服下丹药,然后才冲着韩宇训斥,“你太混闹了。他好歹也是门内师祖,虽然不及你父,你总不能这样对他。若非我在,岂不是闹出大事来?”
这声调,简直就像是训斥晚辈,又好像,这是废物韩宇又做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