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平直接带着三人进了洞府,这里比韩宇那个洞府大了不少,院落中竟然郁郁葱葱,显然都是方凤在打理——如她所说,她已经再无向上的可能,只是守着儿子过日子罢了。江承平瞧着这些也不曾多问,只是说,“阿诺这些日子都在修炼?”
方凤听到这个就笑了,“一直在闭关,他也该收敛收敛性子了,我想着这次闭关结束,修为却是能上一上了。”白诺的天赋不低,原先也刻苦,但与闭关不问世事相比,自然是不够的。方凤想到这个就高兴,对韩宇的不悦就少了些。
可方凤这话的意思是,白诺已经十几年没露过面了,虽然这在修仙界着实常见,可如今这境界,却是不能疏忽的。江承平便道,“我且去看看他。”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去了白诺的屋子门外,屋子上又单独设了一层法阵,看样子是怕受到惊扰,可这层法阵不过是金丹期所设,能拦得住比白诺修为高不了多少的方凤,如何能拦得住江承平。
他手中一动,便直接将神识探入进去,不过一瞧,当即脸色就变了。方凤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江承平手中一动,那层不足为虑的法阵已经轰的一声失去了效用,大门也被江承平直接炸了个细碎。方凤原地未动,怎会看到里面情景,以为江承平这是故意捣乱,当即便喊了一声,“不能,我儿在修炼。”
说着便扑了过来,可当她站在屋门口的时候,却彻底愣了。这里面已经有厚厚的灰尘,早早布下的除尘符箓已经不管用了,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白诺的身影?
她不敢置信的推开前面的江承平,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甚至还将棉被抖开瞧了瞧,然后又问,“我儿子呢?他明明在这里面修炼,怎会不见了?”
而此时,后面的韩宇也跟了进来,一眼便瞧见白诺放在桌子上的玉简,当即便拿了过来进行探看,里面竟是只有几句话,“娘,我有莫大机缘,等我成功,定让辱你我之人死无葬身之地。且放心。”
这还能有什么错的,这机缘便怕是白诺修为大涨的原因吧。若不是恨他,怎会冒了他娘的名义,端了这么多名门大派,将仇恨都拉在他身上。甚至让他娘穿着黑衣出现在飞星盟,挑起凝碧宫的怒火,要弄死他们。若不是白诺,温明月怎会费尽力气告诉自己“白”字?
此时方凤心神恍惚,韩宇则是怒气连天,眼瞳不由自主变成了红色,竟是身形一转,直接换到了方凤身后,就想将她制住。
谁也不曾想到,最弱的韩宇伸手竟是这么强,方凤好歹也是元婴期修士,当即便要动用法宝。谁料,韩宇别的不说,这身体被污血改造后,却是最最坚韧,何况手中又有一把涂满血纹的烛龙龙骨匕首,只是一只手捏着她的喉咙,她竟是无任何反抗之力,只觉得仿若立刻就要死了。
那毕竟是妻妹,是妻子方柔托付了自己照看的人,江承平不由眉头一皱道,“还不松手,即便是白诺,与方凤何关?”那边姜帆自然帮着江承平道,“这种事哪里有株连九族的。”
韩宇一听这话,不由笑了,冲着那两位道,“这说得自然是道理,既如此,白诺为何要抓了我娘?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他手中一动,方凤自是难以承受,忍不住发出呻吟,韩宇却道,“她不被勒住了脖子就如此难受,我娘不但被毁了名声,也不知受了什么罪,竟是说话都要一字一血,这么说来,还是白诺沾了光。”
这话一说,江承平却有些羞愧之色。
韩宇趁机不由看向了江九帆,这是他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分歧的地方,刚刚他们万象城赶过来时,江九帆的犹豫他如何不懂?只是你的姨妈,我的亲娘,这种事情,谁也不能后退半步,更何况,我用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却保不住人家的亲娘,我如何对得住人家?
韩宇便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江九帆与他两人对视,那双红眸自然瞒不住人,江九帆知道这是韩宇怒极了失控的表现,心里却如针扎的疼,可为此就要放弃养大他的姨妈,这并非他的做人准则,他缓缓劝道,“姨妈无过,何苦去学别人的不仁义?”他定了决心道,“冤有头债有主,白诺对不住你,我帮你处置他。”
这却是表明了立场,白诺对不住你,我帮你杀了他。可姨妈无罪对我又有恩,我不能背弃她。
这却是他的为人准则。可白诺对不起他们,却是方凤的独子,她听了后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九帆,呜呜呜的要说话。便是韩宇捏着她的脖子,也能明白,她这是在斥责江九帆。连江承平都皱了眉头。
韩宇此时心浮气躁,眼中一片血红,但并没有失了理智,他已经想到江九帆定会保方凤的,可没想到这人竟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
这么说已经是将方凤得罪死,就算救了方凤,日后也要恨死江九帆。他如何不知道这是为了自己,而韩宇心思转换之下,只觉得虽然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说的是这样死死生生之事,心头却是忍不住的一阵阵甜蜜。
这个人陪着他,是多大的幸运。可他又如何会让江九帆担着这些压力,他只嘲弄的笑了笑,便冷冰冰道,“我报仇管你何事,你哄我的事儿还少吗?当我不知你是拖延之计?”果然这句话后,方凤的挣扎便轻了许多,韩宇这才哼道,“告诉黑衣人,我要拿方凤换温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