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掉落几滴汗珠,好歹她还有仙器葬音铃,如若不然凭借她现在炼气七层的实力,着实很难逃出来。
“你……你们是仙人?”康熙小皇帝心情极为复杂,他一直以为成仙不过都是杜撰出来的,是子虚乌有之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颠覆他的世界观。
巨大的铃铛笼罩两人的身体,康熙面色复杂一时有些看不清表情。
待清舒回过头,看清了她的长相,康熙又是一震。他是天子,就算政治联姻不得不取了家世雄厚,却样貌平凡的女子。但见过的美女也算是多如过江之鲫。他一直以为,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所谓美人也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然而面前这女子颠覆了他的看法。世间竟真的有如此绝代佳人,以冰雪为姿,以花月为容,以诗词为心。纵然面前这女子面无表情,隐隐透着肃杀之意,可仍旧被其容貌魅惑的不知所以。
“本座道号清舒,只是一小小地仙罢了。清天子,你也看到,如今要汝性命的散仙多如牛毛。像今天这道士一般的人只会多而不会少。汝可愿与本座订立契约,汝助我修行。本座护你一世平安。”清舒乃是魂魄离体,恢复了本来容貌,连声音也恢复原本自己的清冷声线。
“修行?如何修行?朕既为天子,是否也能成为神仙。”
清舒看了康熙半晌,执起他的右手,到弄得康熙颇有些不自在。面前这位仙人难道不知男女大防?
“汝魂魄并非聚灵之体,且毫无灵根,强行修仙只会烟消云散罢了。汝既为天子,享尽天下富贵,修仙之苦非汝所想那般轻松。”
“至于修行之事……本座乃是玄天剑门掌教真人座下弟子,道号清和。因渡劫失败,到此之境。阴差阳错吸取了汝身上的龙气,使得本座灵力大增。因而欠下汝的因果。”
听闻自己无法修仙,康熙面露遗憾。
“契约之事容朕考虑些时日。朕被那杂毛道士拘走,也不知今夕何夕。如今宫里和朝堂怎样了,还请仙人告知。”
清舒瞥了他几眼。“我只知道自汝昏迷以来已经过去七天,朝堂后宫是何局势,汝为何不去亲自看看?”
说着,低声喝道:“收!”
笼罩两人的巨大铃铛飞到半空缩小成一个金黄色小铃铛的模样,乖巧的落在清舒的手上,她将铃铛挂在腰间。
拉起康熙的袖子,急速飞了起来,一直到紫禁城中的慈宁宫。
“如今我等皆为魂魄,无人看的见,放心!”
说着,便和康熙两人穿墙而过,倒是康熙第一次竟然从墙壁穿了过去,一脸震惊。
慈宁宫内,太皇太后满脸愁容,四大辅臣之首索尼跪在下首,满脸都是恳求。
“老祖宗,如今万岁爷昏迷不醒,请了的神医各个都不知如何治好万岁爷。若万岁爷当真……还请老祖宗早些做好准备,我大清不可一日无君!”
索尼差点老泪纵横了,他刚刚赔上了一个孙女,万岁爷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何尝不想自己的孙女安安稳稳的做皇后,可是鳌拜一党正运作让先帝的七阿哥隆禧登基为帝,继承大宝,他们一定要早做准备才好。
太皇太后狠狠的扯着帕子,咬咬牙,豁然站起身。
“宣裕贝勒进宫,后日早朝,哀家便让福全摄政,先做个摄政王,再考虑后来之事。索尼,哀家这回就靠你了。”
索尼谢了恩,急忙出宫,他要联系所有的索尼党,全力支持福全摄政。
而这一出全被康熙看在了眼里。
太皇太后僵在椅子上。
“玄烨,你莫怪皇玛嬷狠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清朝,为了祖宗的基业。你莫怪哀家。”
康熙沉默良久,脸上也不知是哭是笑:“原来在皇玛嬷眼里,朕也并不是无可替代的。”
清舒仍旧是面无表情:“汝昏迷七天,被人下了厌胜之术,浑身长满癣疖,已被太医断定是不可能好的怪病。汝之祖母心里只有江山,自然是要做两手准备,找个替代者。”
康熙低下头,手攥成拳头:“朕当然知道祖宗的基业最重要,可是这般成为弃子,朕如何能够甘心?”
“谁说你是弃子?本座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
看着清舒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康熙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你方才说只要和你契约便会护朕一生平安?”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
“好,朕答应你,为了坐稳皇位,便是有损身体,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清舒双眼一亮:“汝放心,助我修行不会损伤你的身体,不过是吸取些汝身上的龙气,若汝一直都是天子,自然龙气源源不绝。”
说着清舒伸出右手,小指缓缓延伸出一道红色的灵气线,围绕着康熙的左手小指缠绕上去,随后消失不见。
“这便成了,虽我破了厌胜之术,若汝生魂离体太久,于身体亦会有损害。现在便随我去吧。”
说着将康熙虚虚一抓,飞出慈宁宫,便往福祥宫的寝宫投去。
“等等,仙人既说要保护朕,朕有难之时,如何联系仙人?”康熙抓住了清舒的袖子。
面前的女子,一直面无表情,此时却抿唇一笑。这一笑宛如冰雪霎时融化,睡莲忽然绽放的瞬间。
“本座所附身体,便是汝身边的宫女他他拉·宁舒。莫要多想,既签订了契约,本座自会保护你的安全。我玄天剑门之人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说着,也不管康熙震惊的表情,将其投进龙床上他的身体之中。
梁九功一向是个机灵的太监,在宫里也有几个眼线,听说老祖宗召见了索尼,索尼出宫后又匆匆赶往裕贝勒府上。在宫里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禁悲从中来。
“主子爷,您快醒醒吧,您要是再不醒,这大清朝就真的要变天了。”
“唔……你这狗奴才,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朕还没死呢……去倒点水来,朕渴的不行。”
梁九功大喜过望:“主子爷,您醒了!太好了,奴才这就给您倒水!小桂子,快……快去慈宁宫给老祖宗报喜,小三子,快去请太医给主子爷诊脉!”
随着梁九功喝令,福祥宫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
黄太医擦着满头大汗,诊了脉,又看过康熙身上的癣疖,磕头大喜:“恭喜主子爷,贺喜主子爷。主子爷烧已然完全褪去,就连身上癣疖也不见踪影,真是老天保佑。”
“奴才所学不才,无法断定主子爷是怎么好的,但主子爷已然全无大碍。”
“真的?皇上真的大好了?”
闻讯赶来的太皇太后满面喜色,一下子扑到康熙床前:“哀家的孙儿果然是真命天子,得老天庇佑之人。传哀家的令下去,福祥宫的奴才伺候主子尽心尽力,每人赏银三十两。差人去索尼大人府上告诉一声,这好消息,自然要与臣同乐。”
“玄烨,你好好养着。这下可好了,真是天佑我大清。”太皇太后坐在康熙床边,抹着眼泪。
康熙低下头,看不清表情,闷闷说了几声:“让老祖宗废心了,孙儿不孝。”
太皇太后摸了摸康熙脑后的小辫子,神色和蔼:“说什么傻话,如今你好了老祖宗就高兴了。”
“孙儿病了,怎能劳动老祖宗这么劳神,皇后他们着实不孝顺,竟没一个来侍疾,当真该罚。”康熙话语中透着阴狠。
太皇太后一顿:“玄烨,你莫怪她们,她们几个担心你的很,愿意来。只是被哀家拦住了。皇后日日吃素食,抄经书,都盼着你早日康复呢。”
当日,太皇太后确实怪罪皇后几人没一个愿意来侍疾,但今后要扳倒鳌拜,还要靠索尼和遏必隆等,她是不愿皇帝对皇后和钮妃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