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五官生长的十分不和谐,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仿佛是被别人随随便便粘在脸上的,有一个男人的眉毛甚至几乎长在了额头上,还有一个男人的嘴唇歪到了脸颊上。
他们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堆在一起,就像几具打着呼噜的干尸一样可怖。
更可怖的是,其中一人居然拿着一截粗壮的大腿当枕头,血肉模糊的腿根弄的满床鲜血淋漓,但是这三人竟然还睡得十分享受的样子。
苏沫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她有些头晕,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身上密密麻麻起满了鸡皮疙瘩,想起手臂曾经被他们触碰过,她就觉得一阵反胃,身体仿佛被一千只蜘蛛爬遍了一样难受。
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她一定会精神失常的!
苏沫拎起自己的包,胆战心惊的走向出口。
出口处放了一个矮凳,凳子上点了一支蜡烛,蜡烛的香味刺激着苏沫的脑神经,令她昏昏沉沉的。
她伸出手,慢慢推着门。
门吱呀吱呀响了起来,苏沫吓一跳,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矮凳被苏沫碰倒了,蜡烛也被她打翻在地上。
她的动作一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慢慢回头看了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很好,他们还在睡着。
苏沫走出去关上门,然后顺手把门牢牢的锁住了。
那三个歹徒的住处在一个荒废的地下仓库,四周杳无人烟,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苏沫的脚步声。
她心若擂鼓,撒腿便跑,很快便跑了出去。
这种逃出生天的自由感让她整个人精神一振,那颗紧张的心也逐渐松懈下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薄薄的雾气静静的照在那条并不平整的泥土路上,路旁栽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树,凉风拂过,树影婆娑,无比安谧,同时给人一种十分安全的错觉。
苏沫的精神此时处于极度紧张后的疲软状态,根本没有注意到。
不远处,一个蠕动的黑影子,不紧不慢的跟住了她。
档口大街,最末端的店铺。
此时正值客稀之时,方才招待过苏沫的黑胖老板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空闲之余,时不时张望一眼隔壁的店铺。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胖子暗暗和隔壁的刘瘦猴较上劲了,或许是从刘瘦猴嘲笑自己的体型开始的。
刘瘦猴不收摊,他也绝对不会收摊。
隔壁几家对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忙里忙外的收拾了一阵,把重要的东西锁好,互相打完招呼,就三三两两的回家睡觉去了。
李胖子打着哈欠,走到厨房打一盆凉水洗了洗脸,强打起精神,这时,一个客人上门了。
来者是一个极其美貌的青年男子,但却穿的怪里怪气的。他身着一袭素白的宽大长袍,一头墨黑色的及腰长发被一根古朴的木质发簪束起,俊逸出尘,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乍一看,宛若一位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人。
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进店之后神情淡漠的将四周扫视一圈,疾步走向摆在中间的那张桌子,低着头抚摸着桌子上残留的水渍。
李胖子眼睛都看直了——怎么会有长成这等逆天模样的男人,那打扮,那气质,更是绝了,根本不给他这种普通男人留活路了。
一向热情的李胖子这次难得的迟疑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本着客人至上的原则,才慢吞吞的挪步过去。
李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语气里不由自主带着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恭敬。
“这位客人,您吃点啥?随便点,这是菜单。”
李胖子回过头翻找菜单,刚把菜单拿到手,耳畔就传来刘瘦猴特有的尖细嗓音。
“哈哈,李胖子,你是傻了吧?三更半夜发啥神经啊?”
李胖子皱着眉头,颇想把菜单朝刘瘦猴的头上丢一丢,但顾及客人在场,他硬生生的忍住这股冲动。
攒了满脸的笑意,李胖子回头把菜单双手奉上,却哪里还有那男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