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听着常笑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哗哗落下泪来.常笑见她流泪,也不再多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好一会儿,常笑才:
“什么离婚不过了,的都是疯话,傻话。别的不看,还有那么可爱一个孩子呢。要我看啊,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人也太好强了。”
“笑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和王家明结婚的。我跟他闹,一是为了出口气,二是为了让他知道厉害,乘早收了心。不要我已经到了这样一把年纪,拖着一个孩子,离了婚只会得不偿失,我没有这个勇气和胆量。就是想想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为的不就是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吗?我是不会让这些都白白化为灰烬的。”
李萌着搽了搽眼泪,才看着常笑:“真是谢谢你,每次有什么事情都是你。偏偏你的话就在理,我也听得进去。真的谢谢你,笑笑。”
常笑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跟我客气什么。”她知道李萌的都是实情,这些年她的确受过不少王家明父母的委屈,吃过很多的苦头。记得她第一次去王家明家里的时候,王家明父母打量的眼神,委婉的着外地人的麻烦,里里外外无不表现出对她的轻慢与自身的优越感。
这种委屈与难过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这是一种不言的,难堪的委屈,内心里面满是仓惶,可是你又不能表现出不满,也不能有什么反抗,只能默默的承受。
在他们结婚之前,李萌在王家明的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王家明的母亲认为李萌承担家里的大部分家务理所应当。每天李萌一下班,便要急急赶回去,收拾屋子,吃完饭便要刷碗,如果公司有什么事情,回去得稍晚一些,便会抱怨:“这女人啊,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咱家又不缺什么,也不指望谁的工资。现在没结婚就不着家,那以后结了婚,怎么让人放心。”
有一段时间,李萌辞了工作,还没有找着新的工作,也不敢待在家里,每天一早便跟王家明一块出去,假装去上班。晚上再掐着再回家,装作下了班的样子。李萌还记得那是夏天的时候,三伏的天,太阳照得大地都仿佛着了火一般,连偶尔吹过一阵风,都是热的。她从早上便在各条街道上晃荡,也不敢在王家明家附近的街道,怕万一碰上认识的人。只好走得远远的,着日头,选定一条街,沿着商铺挨家挨家的逛下去。那时觉得每一分钟都过得像一年,一天仿佛永远也到不了头似的。回到家,也不敢多,怕万一漏了嘴,让王家明妈妈知道了更麻烦。那时,精神和身体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那种窒息的感觉,李萌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忘记。
那个时候,多亏有王家明,他真的爱护她,除了在自己妈妈面前为她搪塞外,总为她买好的东西。尤其是李萌的弟弟到北京来上学时,王家明没少帮过。起初的时候,李萌选择王家明,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王家明是北京人。但是内心里,她又对王家明有一种隐隐的排斥,这种排斥无关爱情,而是对北京人的一种莫名排斥,因为年轻的心总是敏感而又无端的自负。
路旁的酒馆里,苏铭和王家明的身旁已经不知道横七竖八倒了多少个酒瓶,两个人俱是醉眼朦胧,嘴里却还不知咕咕的着什么。王家明掀掉了桌上的一个空酒瓶,看着苏铭道:“苏铭,你,我和李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要真的要掰了,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想到那时去接她,在车站那一等等一个时,也不觉得烦,看到她一下车来,那心里就跟开了花似的美。想到她跟我过了这么些年,跟我生过孩子,那心就疼,是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