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沈瑞泽某天吃饭的时候抬起头。小饭馆里挂着一台电视机,沈流彦的脸出现在上面,是记者采访,说起江城新规划的一座跨海大桥。
横塘岛?
各样情绪划过,沈瑞泽慢慢将头低下,但沈流彦的声音还是回荡在耳边。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对方的名字,怒气充斥着胸膛。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沈流彦这样不放过他!
真想撕破那张虚伪的脸!
再不情愿,沈瑞泽也将那则新闻听了个七七八八,顺道也听了遍沈氏与耀容即将开始的合作案。
他的神色又一次变换。耀容?容家人……容南驲!
想到这里,沈瑞泽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他蓦地站起身,将筷子拍在桌上,走出饭馆,消失在人群之中。
江城。
阳光将空气中的水分捂热,照进房间,为厚重的钢琴镀上一层薄薄金光。
容越翻开琴盖,手指在冰凉的琴键上缓缓滑动,指尖之下的触感凉而细腻。
他稍微用力,按下一个键,眉尖拢了拢,自言自语:“音都不太准了……得让人来调。”
许久没有碰琴,手感生疏许多,好在有定期打扫过,不至于落太多灰。
他阖上眼,脑中浮现出当初沈流彦与他摊牌后,又到自己家中,最后一次弹《梦中的婚礼》的画面。
一面回忆,也就一面按出熟悉的音符。
教了沈流彦那么多遍,这也算他弹得最多的曲子之一了。断断续续的弹完一遍,容越低头看琴键,黑白分明,又都带着阳光的色泽。
简直,就像沈流彦这个人。
耀容的资金已经被套牢,沈氏在合作中占大头,一旦出事,容北昭会再无还手之力。
相对的,沈氏也会遭到极大的损失。钱财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信誉。
除非……到那个时候,有人愿意帮沈流彦一把,重新注资进去,挑起大梁。
容越倒下一杯酒,倚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视线仍定格在落地窗前的钢琴上。只是眼神略有失焦,好像是在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其他什么东西。
挑起事端的人选早已定下,被薛岚出事冲昏头脑的容非是不二人选。到那时候,哪怕容非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复仇,也会有人在他身边,步步引导。
容越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与沈流彦彻底抹掉隔阂,重归于好。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在不断诱惑。
如果不去帮沈氏呢?那种情况下,稍落井下石,沈氏就再不会是容氏的对手。
然而沈流彦明知这点,还是选择信他。
容越默默地笑了笑,也不知此刻自己心中是满足更多些,还是其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