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谈笑了笑,回过头,正好挡住远方的容非,答:“没什么,快走吧。”
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事后容谈再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但他唯一笃定的是,容且走来的时候,定然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不会看到远方那对小鸳鸳。
再后来,也没有听到更多消息。容谈不是多事的性子,早早将此事抛在记忆的角落。
没想到,多年过去,自己又一次见到了当初和容非在一起的人。
他对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至多不过淡淡一丝怜悯。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容且身上。
容谈能想象到,对方听说自己在父亲身边听完全场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说来他们二人连选烟的口味的相似,也是少年时期一起背着父亲抽时养成的习惯。
终于回到自己房中,容谈在桌前坐下,视线粗略的扫过屋中的各个角落之后,他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东西,唇角带着一丝笑容。
机会都送上门了,不去珍惜,莫非要再等下次?
抽屉里是一把象牙枪,制作小巧精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里面没有子弹,甚至无法激发撞针,只是个无用摆设。成年的时候,容且送了这个,来当他的生日礼物。
因为实在是个观赏性的玩意儿,容南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兄弟二人的这次“逾越”。
但容谈忘不了,容且将这把枪递过来的时候,跟着说的话。
那个时候,容且借着祝贺拥抱的名头,在他耳边讲话。呼吸洒在容谈颈侧,声音却遥远的仿佛从天边传来,说的是一句:“谈弟,你觉得,你像不像这把枪?”
就这样毫无顾忌的,在容南驲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
声音又太轻太轻,唯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
容谈的眼神暗了暗,答:“当然喜欢啊,哥哥。”
容且便微笑着站直身子,道:“是吗,这就好,我原先还担心你不爱这些粗人的行当。”
容且的言下之意太过明显。你像不像这把枪?看着光鲜惹人眼,实际上,一点用都无。
那以后,这把枪就一直被放在抽屉当中。每隔一段时间,容谈就要坐着桌前,回忆一下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父亲未免太过天真,无论是他还是哥哥,真的想做什么,难道不会小心掩盖,还能被发觉不成?
多年以来,两人都在默默的试探着容南驲的反应限度。私下再如何,在这一点上,还是足够默契。
至于一直在父亲眼前粉饰太平,自不用提。
也许哥哥是在嫉妒他的,容谈偶尔也会这样想。
他不用担忧自己的安危,只需要走最寻常的道路就好。当容且面对满眼血腥时,他正衣冠楚楚的坐在谈判桌前,与人唇枪舌战。
谈生意是一份事,另一份,就是将容且那边流来的钱洗白。容谈已经做得很得心应手,甚至相当肯定,容且的私房定然没有自己丰厚。
所以,他还能够做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