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滑落的速度渐渐减缓,以至停歇。薛岚的内心在困难的挣扎,要不要尝试一下将手自容非手中抽出来?
昨晚他的状态太过不对,显然是被注射的那管东西的缘故。不过看之后的感觉,似乎只是麻醉,并不会上瘾。
想到最后两个字,薛岚微微一颤。
……大概,是不会的吧?
薛岚深深地,看了一眼容非。
他抬起另一只手。昏睡太久,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软,然而手背依然是光洁的,似乎并没有打什么点滴。
薛岚稍稍松了口气,回过神一想,这也不过自我安慰罢了。
不过,他静静的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面对这样无可置喙的事实,再多恐惧茫然,都没有用。
容非大概知道一些,至少他全程都是清醒的。
想到这点,薛岚又用上很长时间做心理准备,之后,动了动被容非握住的那只手。
他看着惊醒的容非,虚弱的笑了笑,问:“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太阳一点一点升上地平线,将光辉洒落在整个城市之中。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匆匆在街上走过,小贩麻利的做好一份煎饼递给顾客,公交车载着寥寥无几的人驶向前。
又是新的一天。
沈流彦醒的晚一点。他自床头柜上摸索着取过眼镜,架在鼻梁上,翻身下了床。
浴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是两份,这点他昨晚洗澡时已经知道。沈流彦十分自然的拿起自己用过一次的那份,拧开水龙头。
镜子里,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眼镜有些下滑,看到的景象就成了模糊之中夹杂着清晰……抬手扶了扶,又含进一口水。
等到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沈流彦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眨了下眼睛。
也不算意外。方才起床的时候,身边的床铺还带着一丝温度,容越大概也没起多久。这点时间,的确不够准备早餐。
他的视线扫过书房方向,果然,门开了一条缝隙。
沈流彦的步子顿了顿,像是犹豫要走向那边。但很快,他就迈向厨房。
冰箱被塞的很满,然而几乎都是新鲜食材,显然是刚填充进去不久。
沈流彦半蹲着,一只手扶着冰箱门,另一只手在内部翻找片刻,最后还是只拿出一包吐司和一盒牛奶。牛奶被倒入锅中,开了文火,吐司一片片被撕碎撒进去。
很快煮成糊状,再加点干酪粉,就能出锅。
他拿出两个碗,放在水下冲洗片刻,盛上粥,拿了调羹,端去书房。
容越正在看昨晚船上的录像,闻到一阵奶香,不由回过头:“是什么?”
“随便煮的。”沈流彦走过去,将一个碗推到容越面前:“尝一下,看能不能吃得惯……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懒得认真做早饭,就拿这个应付。”
容越原本已舀起一勺,正要送入口中,闻言顿时刹住动作,桃花眼看过去:“流彦,你应付我?”
又是那样带着半真半假的委屈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