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年前,何以婷大学刚毕业。
她和许清清关系很好,两人自学生时代起就是闺蜜,常常到各自家中做客,也会一起外出游玩。
彼时,何白氏是将许清清当作半个女儿看待,甚至私下里和何崇提过要不要认她作干女儿。
许家的家世不如何家,但也算占据商场内的一片小小江山。何崇乐得看女儿有关系亲密的好友,想想后很快点了头。
紧接着就是在某天餐桌上提起此事。何白氏到现在都记得,许清清对自己叫出一声“干妈”时,女儿眸中闪耀的光芒。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两个女孩儿关系很好,一切该有多圆满。
何白氏不止一次的这样想。
后来的某段时期,何崇外出考察,何白氏也跟着前去。临走前听说女儿打算邀请许清清在此期间来家中暂住,还笑着打趣了几句。
原本定下的归期是月末,然而中途因为客观因素取消了一些活动,两人也就提前回了家。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以往的这个时间,女儿和许清清都早已睡下。两人就刻意放轻动作,只担心打扰到两个小辈。
那一晚的月光,实在太过明亮。
佣人在十一点后就不会再在外间出现,父母又都不在。何以婷大概是很放心的,和许清清一起,在阳台上,做些恋人间的事。
两个女孩儿接吻的画面映入眼帘。结婚二十余年,何白氏第一次看到丈夫发那么大的火。
接下来的一年中,何以婷的所有证件都被拿走,银行账户被冻结,人也被关在家中,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直到嫁人。而何家与许家撕破脸,再不复昔日友好和谐。
何白氏不知道许家那边是如何对待许清清的,但几乎是女儿一结婚,许家就宣布了许清清订婚的消息。向来,也相差不了多少。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里迅速消瘦女儿。
再后来,女儿似乎是从未再接触过许清清。何白氏觉得这也算件好事,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说来也巧,外孙与许清清的孩子差上一岁,哪怕上的学校一样,也在不同的年级班级。外孙又是喜静的性格,更不会主动与对方接触。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外孙长大了,独当一面,终于在商场上与容越直面相对。
何白氏拿着一张手帕,在眼角点了点。
人老了,倒是喜欢用一些旧东西。
她擦掉了一滴眼泪,同时抹去被搅得一塌糊涂的心神。
那些照片对自己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忘了,这邮件是沈瑞泽发的!
外孙再如何,也是自家的事。至于沈瑞泽……何白氏的眼神暗了暗。
她总算想通,再看一眼急诊室,拨通外孙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何白氏怔住。
慢慢的,一股与方才不同,却又同样冰冷的感觉,自下而上,流遍何白氏的身体。
沈瑞泽跟着流彦很多天。
他的目的,难道,就单单只是这些照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