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这时候气的脸都绿了,见福嫂手里的斗篷,虽然有些年份,但看着还算精致,且上头的绣花纹样复杂,瞧着便有几分喜气,只是这颜色花样,分明就是给女儿家用的,可听那丫鬟却说这是萧谨言房里的,不免就生了几分疑惑,见那丫鬟正要接过去,只上前一步,将那斗篷抖开了,看了一眼道:“这斗篷瞧着倒是喜庆的很,佩兰,你去跟太太说一声,就说这斗篷我看着不错,留下给四少爷用了。”
那小丫鬟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见田氏这么说,早已经吓的傻眼了,倒是福嫂反应灵活一些,只开口道:“二太太说笑了吧,四少爷能缺这一件斗篷,二太太还是给了这小丫鬟让她拿回去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田氏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就是奇怪,就这样一个算不得好东西的斗篷,缘何孔氏还要亲自关照了洗干净放好。她素来觉得阿秀一夜之间成了王府的郡主,是件再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也私下里想着法子打探了一下阿秀的来历,只知道是当年被人卖了的,至于卖他的人,如今却已找不到了,田氏查到这里也没什么下文,所以就停滞不前了。如今瞧这斗篷,一看就不是国公府之物,她脑子灵活,一下子就想到那房面去了,所以更是不肯还回去,只笑着道:“那你跟太太说一声,就说我看上了这上面绣花的样子,拿去给针线房的绣娘看一眼,等过两日就还回去。”
小丫鬟早已经苦着一张脸,可田氏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倒是福嫂还站在一旁干着急。两人看着田氏把那披风给拿走了。
等田氏走后,福嫂才忙问道:“那斗篷到底是谁的,二太太拿了去又是要做什么?”
小丫鬟更是一脸担忧害怕,只小声道:“我听念夏姐姐说,那是当年恒王府的小郡主进国公府时候留下的东西,太太命洗干净了收好的!”
福嫂自然知道恒王府的小郡主指的就是阿秀,便又开口道:“那二太太要了过去做什么呢?”
小丫鬟自是不知道的,只一味摇头。
田氏方才一时怒气,得了这件斗篷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倒是稍微静了下来一些,她原本对阿秀就带着几分唾弃,只是后来碍于阿秀的身份,反倒觉得自己矮了一头,至于孔氏,将来是阿秀的婆婆,怎么说还是高高在上的。
这时候帘子一掀开,刘妈妈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那斗篷道:“去针线房问过了,这手艺是南方人做的,并不是北方人的做发,倒是瞧着像苏绣,看材质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田氏素来就自负有几分小聪明,便分析了起来道:“王府的闺女怎么会有南方人做的斗篷呢?”
那刘妈妈便解释道:“听说恒王府的明姨娘就是南方人呢,当时王府丢的那姑娘,就是在南边战乱的时候丢的。”
田氏只拧眉想了想,嘴角一勾道:“按照这么说,这东西必定就是那丫头随身之物了,只怕明姨娘也一定认识,不如我们物归原主的好。”
田氏心里想的很清楚,明姨娘若是认得这东西,那说明阿秀是真的郡主,明姨娘若是认不得这东西,只怕阿秀的身份就有些可疑了,田氏的如意算盘打的好,便只笑着,拿了剪刀将这斗篷剪开一道口子,裁了一个绣花片放进了信封,派人往恒王府送信去了。
且说明姨娘听说那日周显进了阿秀的凝香院,嘴上虽然没说,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趁着没人的时候,又耳提面命道:“阿秀,如今言世子归来的日子也近了,最近你也要潜心赶制嫁衣,我想了想,家里头终究人多嘴杂,不如你去王府的别院住一阵子吧?”
瞧着周显日日深陷,明姨娘也不得不出此下策。阿秀指尖微微一紧,只跪下道:“姨娘,您的恩情阿秀没齿难忘,只是世子爷尚未回京,我的嫁期还未定,姨娘就这样把我移到别院去,若是哥哥问起来,姨娘要怎么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