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一扭头,吉云已经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裙子松垮地垂过肩头,露出骨骼分明的锁骨。
“要去哪儿吗?”她打个哈欠:“还有,我今晚住哪?”
陈琛想了想:“住宾馆吧。”
“宾馆?”
“嗯,这个季节宾馆房间应该挺多的。不过先带你出去吃点东西,你临时身份证也办好了,我战友给我送过来了。”
陈琛下床,将她的拖鞋摆好,听见她坐床上还在喃喃:“……宾馆。”
陈琛身子一顿,方才又迈开腿,他走去关了风扇。再转身,吉云已经坐在床边上,一双尖头高跟鞋红底刺眼,半挂在脚上,欲掉欲不掉的。
等陈琛走近了,她勾着脚,蹭了蹭他硬实的小腿,说:“我原本以为你要留我下来过夜的。”
没有了烈日,深沉的帘幕替人做了最好的掩护,叫人心底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悸动轻狂滋生疯长。
彼此都是衣冠整齐,吉云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种东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赤、裸、裸的相互直面,不需要遮挡,也不必要羞耻。
她对他的感情坦坦荡荡,她的人是坦坦荡荡,她对他的欲、念亦是坦坦荡荡。她永远是这样的直白而不需要拐弯,装进釉色光洁的瓷盘端到你面前,笑着问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还是不要。
陈琛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一把抓住她光滑细腻的脚踝。
鞋子坠地,“咚”的一声闷响。
他眸色晦暗,眉心隆起,此刻一寸寸抚摸、观察、惊叹她足面青色的脉络。
隐在白皙的皮肤下头,如一副淡雅的水墨画,一张巨大的网,不知在何时就将他一网网住,于是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
无尽的,无限的,无望的,无助的,渴望。
陈琛头一低,吻上她足面。
吉云倒吸口凉气,不由往后一倒。
陈琛跟着覆下来,手松开她腿,转去抚住她脆弱的后脑,压她到床面。
口袋里的手机“叮”了一声。
空气中滋滋游窜的电流骤停。
吉云背抵着床板,枕着他的手掌,声音细软如春雨:“短信啊?”
陈琛黑沉着脸,点头。
吉云咕哝:“看啊。”
她修长的手指扣上他裤袋,袋口紧、致,只刚刚钻进一节手指就被卡住。她低头看了看,他裤子已被绷至最紧,中央一块正是鼓、鼓、囊、囊。
吉云干得不行,舔了舔嘴唇,微微有些气喘。
手自他口袋里抽出来,沿着走线不平的裤缝划到腰间,再一路逶迤转至中线,她解开扣子。
陈琛这时用手按住她:“林玉在隔壁,她睡觉很浅,容易醒。”
吉云没有停手,往下用力一压,他蹙着眉心,嗓眼有短促的一声。
羽毛似的挠着她的心,于是眼中也氤氲出湿意,声音绵密悠长:“嗯,所以呢?”
垫着她后脑的一只手已经滑到身后,找到那粒暗链,她后背一挺,空出间隙,他一拉到底,将她整个剥离。
陈琛声音微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提醒:“所以你动静小一点。”
他声音一如往昔的低沉醇厚,说话的同时一板一眼、拿腔拿调,肃然如旧时的老学究,一把戒尺在手,慢条斯理地问你可还听话。
吉云静静躺着,如一条待宰的鱼,却是饶有趣味乐在其中的一条鱼,目不转睛地看他将衣服一件件脱了,露出精壮的青春肉、体。
肌肉硬实,线条流畅,不同于健身房里刻意塑造的体型,这样的一种更加健康,更加有力,蕴藏着无数的惊喜,等待人去挖掘。
晃神之下,她伸手去摸晃在眼前的这具身体。
却在千钧一发中,被人紧紧抓牢手腕,死钉在床榻。
一瞬间,她胸、脯耸动,下巴上仰,目光凄厉,整个上身弯成一张满弓——
那把戒尺骤然侵入,带着前所未有灼热的温度,坚硬而又坚决。
时间停顿,万物静寂,所有的画面都卡滞了一秒。
一切归零,然后,飞速地翻动跃进。
一、二、三……不知卡在哪个节奏,她终于恢复意识。
陈琛一只手正死死捂着她的嘴巴。
回溯的视线中,他皱着眉头,额角微微隆起突起的血管。
汗水早已打湿了头发,贴着额角,一股股汇集着流到下颔,聚成饱满的珠滴,最终砸在她发烫的脸上。
他放慢速度,始终克制,然而次次狠戾,不留情面。
吉云觉得自己像是一叶大洋上漂泊的扁舟,在他的驭驶下起伏不定,上下颠簸。
摇曳的身体,开始自某一处率先瓦解,然后一点点蔓延而开,直至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