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赫连濯于床笫之事,向来都是粗暴且不懂收敛的,每每搞得卫昭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平时也就罢了,咬紧牙关还能强撑过去,可是昨日卫昭有伤在身,再被他狠狠折腾一通,伤上加伤如何承受得住,漫漫长夜尚未过半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赫连濯意犹未尽,但也不想把卫昭折磨死了,只得罢手,连夜招来巫医给他看诊。
巫医匆忙赶到北苑,给卫昭诊了脉就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赫连濯,问他究竟有何打算。
赫连濯不解,用力瞪了回去,让你救人你就救,何必这样多废话,要不是看你医术高明,早让你告老还乡了。
巫医见赫连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得详细向他解释,卫昭的身体在生伊殷的时候折损过甚,若不仔细调养,必然有损寿数。赫连濯若是想让人活久点,就不要下手太狠,否则别说他了,就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救不了卫昭的性命。当然,要是赫连濯的本意就是想把人痛苦地折磨死,那就当他什么也没说过,继续这样下去,多者五年,少者三年,保管见效。
赫连濯闻言愣住,低头看看卫昭苍白的脸色和昏迷中仍然紧蹙的眉头,吩咐巫医好生救治,然后转身走了。
巫医叹了口气,自去开方下药不提。他对赫连濯说的那些话,虽有少许的夸张成分,但基本还是属实的,只是赫连濯的打算,他是真心看不懂了。
翌日清晨,伊殷醒来得知卫昭病了,病情还很严重,对赫连濯的恨意又加深一层。
男子汉大丈夫,技不如人不知发奋图强,在战场上把面子找补回来,私下却用这样的法子折辱对手,丢不丢人,真不想承认自己身上留着他的血。
伊殷不等乳母帮忙,自己穿好衣服就往后院跑去,不亲眼看到卫昭,他实在没法安心。
蹬蹬蹬跑进后院,伊殷突然想起一事,立刻放缓脚步,推门也不敢很用力,生怕卫昭还睡着,却被自己吵醒了。
不想卫昭刚用了药,眼下恰好醒着,见伊殷小心翼翼地进来,面露惊诧之色。
伊殷发现卫昭醒着,不再蹑手蹑脚,迈开两条小短腿,疾步跑到炕前,连声问道:“爹爹,我听说你生病了,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哪里难受?”
卫昭欣慰地笑笑,说已经吃了药,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说完要抱伊殷上炕,却被他阻止了,说是自己能行。
扶余的火炕多为土坯砌成,约半人高,普通的三岁孩子要自己上去,真是有点困难,好在伊殷个子不低,还有前世的武功底子,连着蹦了好几下,总算是爬了上去。
伊殷在炕上坐好,强迫半躺着的卫昭躺了回去,义正言辞地道:“奶娘说了,生病了就是要多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
卫昭无奈,只得依了他,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赫连濯固然混蛋,可伊殷这小家伙,还真是很贴心,也算是他因祸得福吧。
守在卫昭身边,伊殷无事可做,颇觉无聊,可他又不敢随便开口,谁知道三岁孩子该说什么,要是惹得卫昭生疑,才是得不偿失。
巫医给卫昭开的药有安神的成分,他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听着卫昭安稳的呼吸声,伊殷开始在脑子里盘算,他们可能的逃亡计划。
卫昭病了大半个月,伊殷天天在旁边守着,陪他说话,给他解闷。父子两人的关系,达到前所未有的融洽,其间也没人再找他们的麻烦。
伊殷猜测,赫连濯可能是听了巫医的话,在宫里做了些安排。伊殷不知道,那位巫医为何要帮卫昭说话,是医者仁心,还是另有目的,不过他还是很感激他的。
卫昭病好以后,大阏氏也没有来过,伊殷偷偷听到乳母和侍女说闲话,怀疑她是没有时间,因为芙莉妲怀孕了,她要重点对付她,没空再理会卫昭。
长期以来,扶余人和铁勒人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当年真皋人称霸草原的时候,他们都是附属的部落,彼此联姻是常有的事。
后来,中原战乱迭起,真皋人得了天下,重心逐渐南移,子民也纷纷南迁。趁此机会,铁勒和扶余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以填补真皋留下的空白,部落子民越来越多。
真皋人盘踞中原百余年,无敌的铁骑在温柔乡里融化了,再无当初的实力,又被各路义军消耗了不少力量,等他们退回北方,才发现老巢已经被铁勒人占据了,而扶余则在东胡的故地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