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秦政那里的时候,他老人家正亲自蹲在暖炉边,调整炭火。
她记得,秦政是习武之人,并不怕冷,早时他居住的屋子里都没有暖炉,后来有一次,独孤无影闲来无事,难得童心起了,跑去了秦政的房间,坐在床上,拉上纱帘,想要在秦政回来的时候,给他惊喜。
结果,她冷得盖上他薄薄的被子,依旧瑟瑟发抖。
等秦政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他的床上冻得小脸煞白了。秦政哭笑不得,抱着她回了她的寝宫,小心翼翼地给她取暖,生怕她染了风寒。
第二天,秦政的住处也放了一个暖炉,是怕她又跑过去,特意预备的。
结果,独孤无影因为羞恼,好久都没再去,等快入春了,有一次,秦政夜里守夜完毕,没去她的寝宫,她又难得睡不着觉,便又偷偷去了秦政那里。
进去的时候,秦政正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挑手上的刺。原来,望夕宫内换了一批新的木质栏杆,她又特别喜欢扶着栏杆看风景,他怕新的栏杆上会有刺,扎到她,就亲自到处摸一摸,生怕有没打磨好的地方。
然后,手上被扎了几根刺。
她就有点燃了几个烛火,帮他挑刺,然后去舔他的手指尖。
秦政那时候血气方刚,又特别喜欢她,自然把持不住。两个人第一次在他的小屋子里翻云覆雨,后来,也只能用他的木桶洗澡。
他身材高大,进入木桶就几乎装满了,自然进不去另外一个人,结果她不依,非要进去,进去后,两个人都动不了,她只能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嘟囔:“这样,还挺暖和的。”
这次,恐怕也是秦政为她着想,才会在她来之前,特意在屋子里弄了暖炉。
她过来给秦政行礼,秦政应了一声,随后问:“你给我把脉,看看我何时能寿终就寝吧。”
“嗯?”听到秦政自嘲的语气,她心里一阵难受,怕是独孤无影的思维,又占据了她的脑海了,才会让她一阵难过。
秦政老了,就算老当益壮,又能多活几年呢……
“我年纪大了,怕是再难守候未朝几年,我已经做了打算,这两年,就要辞官了。你知道的,我这种身份,想要辞官,肯定要有说词,所以就请宫里最新的一位御医,帮我把把脉,帮我想想说词。”
“好。”她应了,随后走到了桌前,示意秦政坐下,她来诊脉。
“你不坐吗?”
“我坐下之后,就够不到了。”
“啧,矮成这样。”
“……”她闭上嘴,继续诊脉,又看了看他的身体,眼睛、舌苔,最后询问症状,“阴雨天,关节痛得厉害嘛?”
“还成。”
“有时会心口绞痛?”
“嗯,想起你的时候很痛。”
“……”年轻的时候就像个木头,岁数越大,越会撩拨人了。
又询问了一些之后,李墨晗去一边写了单子,写字不太好看,所以她有些害臊,所以说:“我的字不好,你之后找人誊写一份。”
“影儿写字很好看。”
“可惜我腕力不够。”
在李墨晗写单子的时候,秦政终于说起了正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洛子眠去边塞的事情。”
“你的手笔?”
“如果我说,是洛子眠自愿的呢?”
“我最怕是这样。”李墨晗说着,还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睑。
“哦?说说看。”
“他自愿去边塞拖延时间,这段时间内,若茜县主怕是会身体突然不好,以至于需要冲喜之类的事情,最后嫁给席公子。最好传出什么,若茜县主命不久矣的消息,让璟王也会犹豫,并且不阻拦。待然亲王回来,若茜已经跟席公子定亲,且板上钉钉,只等若茜县主女学毕业了。”
“嗯,算是猜对了大半,不过,我们要的是赐婚,想改都改不了。毕竟,我们虽然觉得席文楠的确纨绔了点,但对若茜是真心的,从上次行刺的事情就能看得出,她病重之后,也是这小子跑得最勤快。若茜都同意了,我们也没意见。”
“原本是想要琴郡王单独被派去边塞,被众人猜疑,让他就算没有安上罪名,也被旁人认定为罪犯。现在多了一个然亲王,就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