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脸吧,确实是亲生的没跑;可看互动,俩人像是有仇。
想是这对父子之间是有些纠葛。
可现在问题不是考量他们的纠葛,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狗血家庭伦理剧,就不那么合适了。
顾晴自觉自己神经够大条了,都看得这么清楚,那边上的人精们不定都看深到哪一层了。
人精之一宋画溪自然不能让剧情急转直下,她挽起宋宁远的胳膊,对宋老爷子说:“爸爸,我带哥哥去看看妈妈,他好久没回来,妈妈很想他。”
宋老爷子闭上眼,歪转过头,朝宋画溪扬了扬手。
宋画溪顾不上顾晴,拉着宋宁远往宋太太那边去了。
顾晴自然不想再去那群女人那儿听她们讲什么ria',她站在原地没挪窝,寻思着去哪儿躲躲,却听人说:“老宋,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就不能松松口?你还想跟他杠到什么时候?”
这话是笑面虎老人说的,顾晴难免好奇,就站那儿听着。
那老人接着说:“你这不是在部队练兵,宁远也不是士兵,服从命令也不是宁远的天职。咱们老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何必强扭着他?”
宋爷子紧绷着嘴角,巴掌又拍在桌上,啪一声巨响,鹰眸瞪向笑面虎老人。
笑面虎老人摆摆手:“好好,我是外人,我说了多余。我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停了一会儿又颇感慨地说:“你这个倔老头,认死理,当年我给你当政委的时候,受了你多少气!这真是善恶终有报,活该现在吃你儿子的苦头了!”
顾晴看着听着心中浮现出数种猜测,忽然觉得胳膊被拽了下,回头看是向默阳。他示意她跟他走。
顾晴便跟着向默阳去了,边走边回头看了眼宋家老爷子,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画溪等母子三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概就是这情况吧。
向默阳从侍者托盘里拿了两杯酒,带着顾晴绕过几株石榴树,到了一个地方。那儿摆了一桌两椅,桌上还有一个糕点架。
向默阳示意她坐,然后递给她一杯酒,自己也坐下了。
顾晴坐下后四处打量,发现这地方挺好。
地势高,又僻静,又有一排石榴树挡着,不容易被餐会里的人注意,又能透过石榴树的缝隙随时关注参会那边的情况。加上树上结满了石榴,红果绿叶地看着喜人。
一般来人压根想不到这里还设了座位。
“你常来宋家?”顾晴问。
“怎么看出来的?”向默阳反问。
“要不你怎么能找着这么个地方?这是块宝地。”顾晴朝椅子指指。
向默阳只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顾晴也没追问,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他爱答不答,反正她只要离开了那个场子就乐得轻松。她歪着脑袋在点心架子上找了一圈,捡起一块黄油曲奇扔到嘴里。
她今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先前困在女人堆里心浮气躁压根没觉得饿,如今自由了,吃了口东西还真觉得有点饿。
顾晴又捡起一块,吃了后觉得口干,就着酒杯喝了口鸡尾酒,她本以为是甜的,可入口却酸涩无比,她咧咧嘴把酒杯推远了点儿。
向默阳突然问:“你跟宋宁远认识多久了?”
她嘴里嚼着饼干心里默算,说:“大概有五年了,我大一的时候跟他认识的。”
“你跟他很熟?”向默阳又问。
顾晴想了一会儿,晃着脑袋说:“算熟,又不算熟。”
“怎么这么说?”
“我跟他熟,是了解他的为人。跟他不熟,是不了解他的身家背景。”
“他为人怎么样?”
“好人呗。讲义气,肯帮忙,还是个学医的,有病有灾的时候找他方便。而且那家伙连假的牛羊肉都能看出来,带他出去吃个烧烤涮羊肉什么的挺便利的。”
向默阳哼一声笑,顾晴抬眼看看他。
向默阳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搁到桌上,望着冷餐会那边,貌似不经意地问:“他没有女朋友?”
“好像是没有。”顾晴想了想说。
“是一直没有,还是最近没有?”向默阳接着问。
“那我不知道。我念大学的时候跟他只是认识而已,一年也就寒暑假各能见一次。要说最近这一年倒是常碰面,近期他肯定是没女朋友的。”顾晴边摆弄着糕点架上的饼干边说,末了又补充,“他是学医的,还是最忙的脑外科,我估计他想谈也没时间。”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向默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