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一章 血战四平 (下)
四平之战从一开始,即进行得惨烈无比。
攻城之解放军先头突击部队的进攻队形成“三三制”,就是每个步兵班编成三个战斗组,每组三四个人,列成三角队形冲锋。
当突击队冲到城墙前,许多射击孔吐出火舌,士兵们纷纷倒下。于是爆破组上,用大包大包的炸药开路,但爆破手也纷纷被枪弹射杀。
往往在伤亡十几个士兵后,才会有一个地堡被炸毁。靠近城墙的的街上,几乎铺满了一层一层的尸体。
在付出重大伤亡攻进城后,突击部队又被敌人的火力包围了。而突破口立即被国军用坦克当作活动堡垒,封锁了。城中大街小巷布满了沙袋,楼台窗口到处是喷射的火舌......双方开始逐街逐屋地争夺,刺刀拼得嘁哩喀嚓,手榴弹冰雹样乱飞,60炮炮弹像礼花一样在人的头上爆炸.......
解放军用大炮轰,又用炸药炸,将国军的坦克炸烂,继续扩大城墙的突破口,攻城的大部队冲进了四平城,此时刚好21点。接着,更血腥的城市巷战全面展开了。
林彪强调用炮,他认为极其猛烈地炮火不但给敌手以心理震撼,而且能有效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于是战前调了相当数量的炮兵部队到四平。连炮纵的12门高射炮都被调往前线。
当密集的覆盖性炮火飞向四平的目标区时,天摇地动,目标区被冲天的尘埃罩住。炮火停歇,尘埃散开,目标区完全变了样——所有高矮建筑和地堡都改变了了形状。炮口转移,又覆盖下一个目标区......
解放军士兵随着炮火前进,炮弹落在哪里,士兵冲向哪里,他们紧追着炮弹,冲向国军纵深。
杜鹏此后曾经说过:
“解放军方面炮火很猛烈,我在八年抗战之中,都不曾遇到这种局面。但是,炮火射击是分散的,而不是集中在突破点,对于我们危害不大,我的阵地也不曾受到严重的影响。”
也因此城区战变得空前惨烈起来。
四平城内的每一幢大楼这都是国军各级指挥部的火力点,视野开阔,射界通达,四处还有明暗火力点及地堡。
解放军在夺取这些红楼时,一批批爆破员和突击队员倒在楼前,死伤惨重。更有甚者,爆破组在历经弹雨到达楼下进行爆破时,往往只炸个小洞,需得反复进行几次爆破作业才能成功。
当爆破成功后,从缺口冲进去的战士又要跟楼内反扑的敌人展开近距离枪战和肉搏。结果,每攻克这样一座楼,都得付出沉重的伤亡代价。
而四平这样的楼太多了,几乎每座楼都成了尸楼血楼。
在攻打陈明仁胞弟陈明信守卫的71军军部大楼时,解放军有一个连134人,打完大楼后活着的已不到10人。
东北的白天特别长,从早上4点到晚上8点天都是亮着的。地面上,两军犬牙交错地拼死厮杀着。
天空中,国军飞机猛烈地轰炸解放军的占领阵地,每天都有十几架次,使解放军后续部队开进极其缓慢。国军的飞机还空投了大量的作战物资给四平守军,成为四平得以坚守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而指挥着这些飞机给予四平国军援助的,就是亲自在日本上空投掷下“白色丝巾”的王牌飞行员王毅恒。
在王毅恒拍给杜鹏的电报中如是说道:
“只要四平之战尚未结束,只要我还在指挥空军,四平长空便无可能一日不见飞机,守城部队便无可能一日物资短缺。
郑总指挥已亲发电报至我处,严令必须给予一切援助,四平之战意义重大,此为未来国家和平保证之重要前提条件!”
无论是王毅恒还是杜鹏心里都很清楚,在那指挥着他们战斗的,并不是国防部或者是谁,而依旧是他们的总指挥。
四平之战早就在总指挥的预料之中,甚至连如何防御,林彪所部大致会战斗到什么时候,总指挥也都有了明确而清晰的安排。
现在,就看能不能按照总指挥的意思将这场战斗打完了。
国军苦苦坚守着城中的每一条大街、每一条小巷、每一栋楼房、甚至每一堵废墟。解放军则一寸一寸向前推进,攻击部队往往上去半天就伤亡过半,只好不断轮换。
战斗开始不到4天,林彪就不得不将作为总预备队6纵17师拉了上去。
四平城内的混战进行得空前激烈,双方抵近对射,刀劈枪刺,甚至用拳头牙齿进行拼搏。到了夜晚,四平上空飞满了照明弹、燃烧弹。
被炮弹打着的民房和建筑物熊熊燃烧,满城火光,如同白昼。四平城的大街小巷,到处是残肢断臂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满了路面;到处是流淌的鲜血,宛如大大小小的红色河流,冲锋的士兵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苦战了近一个星期后,解放军付出重大伤亡,终于攻占了四平道西地区,战斗则开始进展到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