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说的是事实，推销自己的时候没有考虑其他人的想法，现在听董盛这么一说，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在他人的耳中有多狂妄。

“董导教训的是。”王鸿飞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有四十岁了，早就过了那个热血冲动的年纪，虚心的接受了董盛的批判。

这次的面试演变成一次思想教育课，王鸿飞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差，这第一副导演跟自己基本上已经说拜拜了，离开办公室后，王鸿飞深深叹了口气，这人生怎么就这么难！

下午王鸿飞果然接到了唐一品的通知，让他去办公室一趟，这次办公室里只有唐一品一个人。

“老唐，是不是第一副导演没戏了？”唐一品比王鸿飞大不了几岁，两人关系不错，私下王鸿飞直接管他叫老唐。

“你小子给董导留下的印象可不好。”唐一品给王鸿飞倒了杯水，“平时挺稳重一人，今天怎么犯浑了，你要稍微谦虚点我再帮你说说话指不定还有机会。”

“果然没戏。”王鸿飞苦笑道，没有多做解释。

“第一副导演你就别想了，不过我和陈主任帮你争取了一下，你毕竟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最后董导同意你担任第六副导演。”唐一品笑道。

“第六副导演？是酱油副导演吧。”排名最靠后的副导演是没有拍摄任务的，更多的是协调几个拍摄组的拍摄进度，运气好碰到某位副导演不能继续执导时替补上去。

“得了吧，好多人想要还要不到，知足吧你。”唐一品白了他一眼。

“不过你小子也真是的，写论文那么积极，怎么一部片子也没拍过，这也怪我没提醒你。”唐一品有些惋惜，有些自责，“这次你也不能怨董导，我们南电毕业大戏连续五年被北电压过一头，学校给了董导不少压力，在副导演的选择上更倾向有拍摄经验的学生也情有可原。”

“这我也能理解。”王鸿飞笑着点了点头，他不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这是《我是路人甲》的剧本，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董导的意思是过两天召集几位副导演一起开个会，到时候你们可能要说一下自己的拍摄想法，好好表现，说不定董导会对你另眼相看重用你。”唐一品提醒道。

“老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打算加入《我是路人甲》剧组。”王鸿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早就决定拍自己的剧本，我打算自己出资，组建自己的剧组。”

王鸿飞想的很清楚，就算是第一副导演又怎么样，为了保证整部电影的风格一致，势必要按照总导演董盛的风格来拍摄，那样拍出来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王鸿飞想拍的是自己的电影。

“你不是开玩笑吧？”唐一品大吃一惊，“你知道拍一部电影要多少钱吗？电影上映渠道怎么来你清不清楚？组建一个剧组难度有多大你清不清楚？拍一部电影从前期的选角，场地、道具、服装到后期的剪辑制作，有多少工作你清不清楚？”

“你说的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但是有困难可以解决嘛。”这是一次挑战，但是王鸿飞愿意去面对这次挑战。

“这次毕业大戏副导演可是我废了大力气帮你争取来的，机会难得，你真要放弃？”唐一品直视着王鸿飞的眼睛，见他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急道，“行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复！”

“老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行了，不用说了，剧本拿着，现在马上给我滚蛋！”唐一品气得不轻。

“好吧，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王鸿飞带着感激与歉意，离开了唐一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