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没说话,已经靠在他的肩上,发出细细的鼻息。
顾烈把任疏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和衣躺在他的身旁。
在朔州的最后一夜,他们终于同床共枕了。
第二天清早,顾烈和任疏上了陈紫君特意让人来接他们的专机。
回家的旅途不是很顺利,飞机两次遇上乱流,其他人倒是都无所谓,任疏久违的孕吐却被勾了起来。
“呕……呕……”
“咳咳……呕……”
前面两回,任疏还很顾面子地跑去了卫生间。
但是吐光了早饭和胆汁胃液,任疏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不想起来了,再想吐就是抱着纸质的呕吐袋,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吐不出来什么了,最多就是呕出两口酸水,人反而更难受。
顾烈从来没见过任疏这般强烈的反应,被吓得不知所措。
好在陈紫君在派飞机过来的时候,没有忘记随机捎上两位医生护航,有脑科的,也有产科的。
医生看过任疏的情况,给他喂了止吐的药,不过效果不明显。
“小疏,好点没有?”顾烈轻轻把任疏扶起来,喂他喝了点热水。
“头晕,身上冷得很……”任疏说话时,上下牙齿都在打架。
顾烈又给他裹了床毛毯,连人带毯子一块儿搂在怀里。
由于天气原因,原本只要四十分钟的飞行时间,延长到了一个钟头。
早上出发的时候,顾烈还和任疏讨论过,到了明阳他们该回哪里。
顾烈自然去医院,这个没有异议,他们讨论的,主要是任疏的去处。
任疏想回他们在沁园小区租的房子,顾烈不放心,想让他回家,两人没能达成一致,不过到了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不用再争论了。
看着比顾烈更像病人的任疏,根本不需要考虑,两人一起去医院吧。
任疏刚回家那会儿,任老爷子不给他好脸色看,任疏翘家去了朔州,老爷子更是气得天天在家里吹胡子瞪眼睛。
可是听儿媳妇说大孙子今天要回来,老爷子还是坐不住了,天不亮就起床了,吩咐佣人给任疏打扫房间,准备他喜欢吃的饭菜,还派人去机场接人,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接机的司机回来了,自己回来的。
“大少爷人呢,没回来吗?”任老爷子黑着脸不说话,他的特别助理就不能不开口,要不屋里的气压,就低得可怕了。
“大少爷身体不舒服,一下飞机就直接去医院了。”还是他送去的,他不仅把人送到了医院,还等医生宣布了结果才回来的。
“我们去医院。”不想任老爷子性子太急,都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是。”准备充分的司机略显失望地出去了。
任老爷子急着去医院看孙子,任疏却在医院跟他家二叔闹着要出院。
“二叔,我真没事,就是普通孕吐,不用住院吧。”其实下了飞机,任疏就舒服了许多,到了医院也只是挂了瓶营养液,专门的产科医生都没让他住院,但是任霆泽却把他给扣下了。
任霆泽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示意任疏不要挣扎,“你那是普通孕吐?还敢不听话。过两天做脐带血穿刺,你也别回家了,就在医院住着,先养养身体,等配型结果出来再说。”要真配不上,任霆泽也怕任疏被打击到,还是留院观察更保险些。
对方是权威人士,任疏抗争不过,只能无奈屈服。
从任霆泽的办公室出来,任疏单手撑腰,摇摇晃晃回了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好像聊得很开心。
顾烈人缘不错啊,他们回明阳不过半天,竟然就有人上门探视了。
任疏有点好奇,就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看去,然后他就傻眼了。
怎么可能?那个和顾烈谈笑风生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爷爷?
老爷子见了顾烈,不该是提着拐杖打人吗?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