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彦冷眼瞧着大殿之上的五人,主仆情深,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弑君的罪名,而是该如何去做才能仁慈,不枉杀无辜。
自己的手臂现在还在涩涩疼痛,估计早已青一块紫一块。
面对这样的状况,她居然可以如此的冷静。昨晚她打了自己一巴掌,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就相信她就是个莽撞的人。那时的反应,和现在比起来判若两人。
这几天来,自己就要对她下定论,自以为摸透了她的性格,现在看来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的人,是她掩藏的太深,还是自己一开始就没有看懂她。
原本以为她只是孤独落寞的人,可实际上未必真的就是如此。
“贤妃,你说朕该如何定你的罪?”
“陛下是明君,如何处置臣妾,心中早已有了定夺。”
又来,皇甫景彦蹙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总是把问题抛给自己。不仅如此,她甚至把自己摆在仁善明君位置,她的意思就是不要自己枉杀无辜。
这种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做错事,其实更多是希望自己不要因为她的过错牵累到他人。
如何处置她,她真的知晓朕心里的判决?她说那些只不过是希望自己治她的罪而已。
慕倾城是抱着必死的心说出那些话的,她虽不懂那些宫里繁琐的规矩,可是这种暴打君王的弑君之罪,不是一两句,甚至一两个人可以决定的。
闹大了,慕家会被盯上,小了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
“若是朕的心中没有定夺,那贤妃希望结果如何?”
一开始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连一个求饶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自己很生气,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治她的罪。自己就是看不惯她这样,连一个给自己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却还想着不要连累别人。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爱自己。
慕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皇甫景彦,那个莽撞又有些无邪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她现在就像是审视者。
皇甫景彦也不避开她的视线,与她的墨色的眸子对视。
两个人就这样相视片刻,慕倾城垂下眼眸,义正言辞的说道。
“自古弑君者灭九族,臣妾虽没有弑君之心,可行为会被定为弑君之罪。陛下是明君,明别是非,虽不会灭慕家九族,可臣妾的罪行恶劣,理应斩立决。”
听到慕倾城说的那些话,皇甫景彦湛蓝色眸子有片刻的闪烁。双手握紧,脸上的表情比先前更冷。
她说着是别人吗?这是自己。斩立决,这是给自己安的罪名。弑君之罪,若是别人造谣,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她都说自己是明君,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不会按这个罪名定罪吗?
她是从何立场说出这些话的,又是为何不惧生死。
遇到事情,大部分的第一反应是求生。而她在回过神来,冷静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陌生的让人不知道先前那个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真,不谙世事。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经历沧桑岁月,看破生死的老人。
人都有很多的面孔,她这种反差如此过大的变化,让人找不到那个是真实她。
开始担心她在宫中会过得辛苦,可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在宫中未必过得最辛苦。
“你是想死,可朕还不想被世人戴个枉杀无辜的罪名。朕在你这里受的伤,你就要全权负责到底,直到痊愈。”
“什么?”
慕倾城和冬雪四人完全听不懂陛下的话,都有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这到底降罪未有?陛下说话总是让人搞不懂。
冬雪思前想后,第一个想通了。
“谢陛下不杀之恩,娘娘和奴婢定会好好的照顾陛下,直到陛下恢复。”
冬雪兴奋的不停磕头谢恩,慕倾城和三人瞪着大眼看着这一切。
看着还未反应过来的慕倾城,皇甫景彦故意黑着脸说道。
“贤妃,你不喜欢朕住在雪玉宫?”
“什么?住下?陛下为何要住雪玉宫?”
慕倾城又恢复傻甜白的模样,冬雪说的那些话,她现在也知道是何意思。既然不降罪,那自己就死不了。但是入住这事,自己万万答应不来。
这个‘冰人’来住一晚,自己的小命差点没了,若是住下,那自己不是要死上上万次。这种不讨好的事情,自己可不敢再做了。
“你说呢,你伤了朕,那让朕去哪里养伤?”
“……”
这人绝对是无赖,就是想赖在雪玉宫不走。也不知道这雪玉宫有她喜欢的什么物什,竟让她放下君王的架子。
“冬雪去给陛下看看伤势,夏香去准备早膳。春雨你去琉璃宫帮陛下拿些衣衫,秋月你去帮夏香准备膳食。”
既然不走了,也不能赶她走,自己是戴罪之人,就委屈一下和她将就几日好了。
慕倾城经过这次是事情,心里早已另有打算。
四人接到命令,各自去忙活。就这样皇甫景彦开始在雪玉宫的短暂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