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对于人多人来讲是金龟婿,但有更多人,将视线放在世家子弟身上。
光是给这一拨人指婚,就让盛瑶费尽心思。期间皇长女聂滢的生辰也等着她操办,贤妃向来平顺不争,这又是皇帝唯一的女儿,八岁生辰,怎么都得大办一场。
盛瑶觉得,皇帝早就料到这天了。
她问明徽帝,可否指几个人来帮她。明徽帝应下后,找了一大堆理由,最后的结论是让淑妃与荣嫔二人来当她的副手。
要不是选秀事大,直接点一个嫔来太不像话,盛瑶觉得,皇帝大概根本不准备让淑妃在其中掺和。
好在淑妃的性格是比贤妃更平顺不争那种,看透天子心意之后,景如画一直跟在皇后身后,皇后说好的她绝不说不好,反之亦然。遇到皇后问她意见时,就柔柔地问江晴晚:“荣嫔妹妹觉得呢?”
……有她在和没有她在一个样。
江晴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下面全部穿着蓝色衣裳的秀女,十分不想开口。
选秀时穿的衣服颜色、款式都是有规定的,只是各个秀女穿着的料子有所不同。如果家境实在困难,这件衣服还会由当地官府出钱来做。
不过到了这会儿,下面的人身家最差的也是来自五品官员之家,穿得自然都是极好。
江晴晚不比皇后和淑妃,光是记后宫诸人的家庭背景都让她费了一番心思,何况朝堂上那些复杂关系。她只好和淑妃一样,朝皇后笑一笑:“妾倒是没什么主见,觉得所有人都好,还是由娘娘定夺吧。”
所以,她确实是找了两个帮手来的吧?
盛瑶微微眯了眯眼。
选秀一共进行了三个月。
最后的一个月里,景如画告病,于是留着看秀女的人只剩下盛瑶与江晴晚。
随着春闱结束,宫中规律的承宠局面也差不多被打破。天子几乎是每隔一日,就要去荣嫔的芳华宫里留宿一次。
哪个男人没有一个特别偏爱的女人呢?想着这一点,加之皇帝的行为到底并不过分,朝堂上的言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盛瑶与江晴晚眼前的秀女越来越少,到后面那些,父兄的官职差不多只有□□品。她们家在异乡,如果在长乐城中被指婚,大约就一生再难见家人一面。
而在这时候,盛瑶收到的那些来自各家夫人希望挑个好儿媳的请求也被清得差不多。她看看眼前的女孩子们,倏忽问道:“你们想留在长乐城里吗?”
这话一出,别说那些女孩子,连江晴晚都露出一点惊愕的神情。
盛瑶却毫不在意一样,道:“想留的站一边,想返乡的站一边……务必想清楚,以后你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下面女孩子重新站好之前,江晴晚一直怔怔地看着皇后。
从她现在的角度,看到的是皇后的侧颜。盛瑶的神情是真的很漫不经心,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徽帝曾和她说过:“可惜皇后总让人寻不着错处,否则的话,婉儿……”接下来的话不言自明,可江晴晚抬手捂住了天子的嘴巴,向来柔弱的表情里多了点坚定:“陛下,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天子神情遗憾:“如果婉儿用的还是前世的身子……”以薛家的家世,他的皇后,就是薛婉了啊。
这样的事,只要江晴晚有脑子,就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所以在此刻,她所做的,仅仅是一直看着皇后。
终于,进行的轰轰烈烈的选秀落下帷幕。
宫中没有多出一个有品级的女人,可大批宫女的进入,仍然能勉强算作皇帝充盈了后宫。
一项由于春闱与选秀接踵而来而被耽搁的活动被提起,天子迟来的春猎要开始了!
盛瑶在繁杂的宫务中累得受不住。已经要到夏日,春猎的准备与往年定时有所不同。除去衣食住行上的安排外,另有一件事,让盛瑶颇为上心。
这场活动,天子是一定会带在春闱中脱颖而出的那些士子的。而他们可不知道,皇帝在此前曾对荣嫔有长达四个月的专宠。
要安排谁与天子同去呢?盛瑶有些犯难。
而她很快,就不用再苦恼了。
明徽六年五月,荣嫔进宫九个月之后,被太医诊出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