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在两方交火之中被击中一枪,擦着腰肌飞过,按住被绷带粗糙包扎的伤口,他只说:“没事,过阵子再跟你联系,就这样。”
没等费祁回话他那边就按掉了通话。
他逃走了,可还有人逃不走,封掉剩下人的嘴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表面上,费祁是一个正经的商人,所谓的黑历史也不过是曾经当过混混,他这些年来的作为可以说是商界的一个传奇,因为登的足够高了,就不会有人相信他还会涉/毒。
可他偏偏做了。
晚上还有个重要的饭局,在场的几个都是各局的头头,有人便无意间提起了此事,简略的评论道:“上头要抓这个,本市其实最大的犯罪项目并不是在这块,不过这样也好,”他调转了语气,“抓就抓吧,火还烧不到这边来。”
于是大家就笑了。
费祁每次跟他们碰头都不觉好笑,这群混蛋,满面的仁义道德,其实比谁都要一肚子坏水,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做的难道还少了?
他跟他们交往,就是各取所需,偶尔,还能从他们这里听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上头要严打,他没理由就这么送上门给他们打,失去的东西他得拿回来,哪有不赚钱的买卖,只有不动脑子的生意人。
聊到差不多了,他们便也不再说正事,叫了几个熟悉的上来陪酒。
这个私人会所是费祁开的,自然安全,他们便能放开了玩,要是被外人见着了这几个上了台就各种伸张正义维护秩序的领导,在这里如此放荡,几乎到了下流的程度,会不会目瞪口呆?
他们也了解费祁,并不要求他一同寻欢作乐。
他自饮着,然后彰特助面色难看的进来附耳对他说了些话。
他立即站起来,连告辞的话都说的不太好,“各位,先走一步了,有点急事。”
他坐在车里阴气沉沉脸色铁青,一旁的彰特助心惊胆战,只怕他下一秒就要发作。彰特助虽然不知道那人同费祁究竟是什么关系,跟着他这些年下来,也知道她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因此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不敢慢怠的告诉了他。
陆茜的墓被人给挖了,现在人都采用火葬方式了,所以地底下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棺材里一盒骨灰而已,但就是这样,也有人不放过。
彰特助小心翼翼的说:“据说是昨晚发生的事,守墓的今天早上过去的时候已经一团乱了,东西……东西也都被翻了出来。”
费祁面无表情的问:“最近有人去看过她?”
彰特助心里咯噔一声,他确实是查过了,此刻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他的声音冰冷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大概,应该是闻小姐。”他紧张的说。
费祁居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又把他吓得说:“问了守墓的,说是前阵子有一对年轻好看的男女来过墓园,看过陆小姐,按照他的描述,应该是闻小姐和沈先生没错……”
费祁瞳孔收了收,冷哼一声,“很好。”
彰特助没敢再说话。
还未靠近陆茜的墓地,费祁就关照彰特助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过去。
守墓的人上前对他解释说:“费先生,这骨灰被撒的到处都是,我们尽量用手凑了一些回来,可是这到底不是原来的那些灰了,还有点土,现在都放回盒子里去了……对不起。”
被翻出来的地方已经重新被整理好,只是深处略显潮湿的泥土覆盖在上面,走近就可以闻到一股泥土清香。
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守墓者不安的退了下去。
他也已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每当他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他就会来看看陆茜,求得心安和顺利。
这块墓地他买的很早,双人穴,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些年过去,他不管是样子还是心都在变化,而她不会再变了。
看着墓碑上的她,他拳头渐渐攥紧,竟然有人大着胆子敢来碰他的命门。
小雨渐渐变大,淋在他身上他也无所觉,只是雨水打落在照片上陆茜微笑的脸庞,他浑身的血液犹如逆流,冲到了脑子上,又想起那个女人。
他开飞车回去,鞋也不换,直奔她的房间。
她在甜睡,整个人缩成一团。费祁毫无怜惜之心,把她从床上一使劲就拖到了地上。
她才睁开迷蒙双眼,很快掠过一丝欣喜,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惊疑的看着全身湿透的他。
“你怎么了?”她问。
居然还敢问,费祁又拽着她睡衣的领子,拉起她,她很轻,很轻松就被他拽起来,他不松手,将她抬高,直至脚离地。
闻初颜慢慢觉得呼吸困难,手忙脚乱的动,可费祁完全不受干扰,单手拎着她,手臂上的肌肉突起,看着她那样挣扎得脸从白变红,由红转青。
闻初颜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已经说不出话来,目呲欲裂,天灵盖如同被人按住,喉咙口只有一条细细的缝可以进出空气,很快也要没有了……
他像一个真正的修罗看着她,她天旋地转的已经快要认不出原本的面貌。
费祁看着她这样子,心头怒意勃发,手收的紧了,就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逐渐在他手心变凉的过程,她像是快熬不过了,手脚也不再乱捶乱踢了,他才猛的松开她。
闻初颜重重的摔下去,并不顾忌到痛,当即大咳起来,她这辈子也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她都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她揉着自己的胸口,边咳边大口喘息着,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管好你的腿,还敢去看她,下次就不会这么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