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曾晓也。
闻初颜虚弱的笑了,“曾小姐。”
曾晓看着她那轻蔑的微笑就无名火起,来回打量着她憔悴的模样,“好受吗?”
闻初颜嘴角勾起,不置一词。
曾晓呼吸不是那么均匀了,明明瞧着她的处境是极为被动的,手脚完全不能动,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明显是被水打湿了,嘴唇发白,仔细看浑身还在哆嗦——但她很镇定,也可以说掩藏的很好,在这样阴暗的角落里,气势却似乎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胖子见曾晓问她话也没个吱声的,估摸着曾晓要动气,马上就凑上来揽住曾晓的腰,“宝贝,别气,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曾晓头一昂,“我去外面透透气。”
胖子摇摇头,透什么气呀,才来了多久?
曾晓走出去后摘掉了口罩,夜色已经笼罩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了附近有人正在警惕的来回走动,应该是李胖子安排的人手,看来他这次真的是谋划的小心。
这里是一片废弃了的厂房,之前这里是专做塑料的工厂,后来因为环境监测有毒气体超标,便整体迁移了,工厂虽走了,这块地迟迟无人接手,就这么空了下来,再加上离市区也远,公路上经过的车也没多少,这胖子挑的地方还是很荒无人烟适合做一些不法勾当的。
曾晓在回想自己是怎么跟这个姓李的胖子勾搭在一块儿的,好像是在一个饭局上,当时胖子就对她毛手毛脚的,可因为公司高层和其他传媒公司的老总都在场,她不好不给面子,后来又去了KTV,唱着唱着,饮料和酒水都没少喝,后来迷迷糊糊就由他把自己送回家。
虽然喝多了,但是上床这事她还是有感觉的,就是事后曾晓又觉得很恶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会允许这种从前绝对不屑一顾的肥肉爬上自己的身体的?
关键是一来二去之后发现这死胖子只是那个高层的表哥,钱都不是很多,就是一身色胆滔天。
曾晓本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品味的,怎么能跟这样一个没权没钱的人搅合在一起,岂不自降身价,于是决定一刀两断。
他没脸没皮的很,盯自己也盯的很紧,她一时摆脱不掉。结果阴差阳错的一次里,胖子提到了费祁,说起了那天他在海阔天空里遇见的两个妞,其中一个还跟着他走了,此后还莫名其妙的丢了两宗大生意,搞得他颜面尽失。想来想去一定是有人捣的鬼,就怀疑到了费祁的头上。
曾晓就猜测其中那个跟着费祁走掉的年轻女孩,一定是闻初颜。
但是绑架有风险,抓人需谨慎。
从谈论到商讨再到决定采取措施,他们也是经过了一阵子的思想斗争。胖子很简单是为了钱,而曾晓是为争一口气。
曾晓拒绝了胖子要跟自己分那笔绑架费的建议,不义之财她不稀罕,但是她那口气咽不下去,非得来看看费祁会不会真的为这女的赶过来,她也晓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只要闻初颜还活着,就是人证,到时候费祁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她赌这一把,他还不至于对自己这么无情无义,即便是分手了,他们曾经相处的那段日子可不是随便瞎掰的,而且费祁对女人一向不错,他从不对女人下手。
他要是来了,最坏结果不过是以后不出现在他面前,反正她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不是吗?
他要是不来,那就是最好不过,说明他根本不关心这女人的死活。
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走进去,不得不说这个仓库依然残留着某种不知名的味道,叫人很不好受,曾晓走进去发现胖子又企图对闻初颜动手动脚的,她便冷哼一声。
闻初颜正极力抵抗着这恶心的死胖子的毛手毛脚,忽听得一阵脚步声靠近,曾晓往凳子上一坐,胖子便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过身回去讨好曾晓了。
曾晓没理会他谄媚的嘴脸,想到了最重要的事,“电话打通了没?”
胖子一愣,又凶巴巴的看向手下,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还没通。”
“继续打!我就不信他还没收到消息。”
曾晓对着闻初颜的脸孔,她这是不懂男人为何就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如弃敝屣,她忍不住刺激闻初颜,“你猜他会出钱?还是人也来?还是都不?你一定很得意吧,”她带着怨恨的说:“凭着这点姿色就可以爬上他的床,我倒要看看他对你有几分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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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钦这边刚收到消息就慌了手脚,意识到贺一恺对他说的“你的妞”指的是闻初颜的时候,他愣了愣,一脸不相信,脸色却难看了许多,“别开玩笑。”
口气中犹带恼火,贺一恺心中犯嘀咕,我这是开玩笑的表情吗?但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于是他正色道:“没工夫跟你开玩笑,许念今天跟她一起约好逛街的,结果她上了个洗手间就上的再没回来过,手机也打不通!”
“你说什么!?”沈子钦一把拽住了贺一恺的衣领。
贺一恺念着他这狗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非常状况,就对他说:“你现在拽住老子顶个鸟用,咱赶快找起来啊!”
沈子钦把手挪开,贺一恺被呛得不轻,他丫的力气用的可真大啊。
沈子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拨过去,结果提示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许念这边已经回到了家里,在家里的客厅来来回回的转圈,怎么也停不下来。
米蓝看着她,就说:“姐,别转了,说不定一会儿,一会儿初颜她就回来了。而且小六也出去找了,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许念摇摇头,“闻初颜她不是这样会突然消失的人,至少也会给我打个招呼。不行,她一定是出了事!”
米蓝也不再说话了,实话讲,她心里也觉得七上八下的,闻初颜平时话不多,但是个开朗、好说话的姑娘,也很靠谱。
接到许念电话的时候她跟陆三正在德印街的一家小店里学做瓷器,两人摸得一手泥巴,许念就心急火燎的说不好了。
许念当时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闻初颜回来,她选定了场次团好了票,连冰淇淋都挖光了,闻初颜还是没有回来,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后她怀疑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于是又等了一会儿。
一个小时过去了,闻初颜依旧没有回来。
她开始觉得不对劲,朝着国际商厦那边走过去,先是打了个电话,忙音,许念奇怪,走去了一楼的洗手间,她发现这个工程很困难,商场里当然每层都配备了厕所,她一层层去找是没问题,问题是她不可能把所有的门都推开啊。
她又打了一遍闻初颜的电话,但是那边机械的女声提示着该用户已关机。
就是这一次她觉得事情似乎正在朝不太好的方向发展,她跟着贺一恺这许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当即就有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马上联系了陆三,让他出发去找闻初颜。
然后还是不放心,就打给了贺一恺。
贺一恺推门进来的时候许念心一跳,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沈子钦。
她急忙迎上去,焦急的说:“怎么样?有消息了吗?”